“谢太后。”白荼提到两个女儿,有些平静不了,但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瓷瓶一口将里面的液体饮尽。
毒药如酒穿肠而过,白荼只觉得胸腹一阵钻心地疼痛,接着便无法呼吸,眼也开始模糊。这死期,于她,就是明日,已不再害怕。她的身体感觉着真真切切地疼直到麻木,接着就倒在了月九幽的脚边。
小汜在林中远远看着,直到白荼倒下,才走了出来。
“真要如此做?可能后患无穷。”小汜问。
“我还怕什么后患。”月九幽无奈道,自己的敌人还少吗?此次按下了月祝元,又不知何时会有其他人出现,总之,她一日不死,就永远不会安静。
小汜点点头,接着一挥手,又有几人走出林子,抬走了白荼。
“以后,盯着的加上月祝元,若发现他不妥,直接杀了不要迟疑。”月九幽对小汜说。
“早就安排了,他想杀你,我如何能放过他!我心里可没有你的家国大义!只要发现他再有一丝对你的杀意,我便会杀了他,月家人我不怕的!”小汜咬着牙说道。
“迟早有一天,你会取代月家,心也是要冷起来。”月九幽答道。
“月家有河公子、渊公子……”小汜听到月九幽说取代,心里有些惶恐。
“河公子太善,渊公子太滑,都不如你,他们仅可维持月家。五子中再无人能及月祝元。”月九幽摇头道,“我此次见他,心里也有些吃惊了,家事国事让他太过伤神,脸也已有病色,恐时日无多了。你还多年轻,你将是烨国第二个月祝元。”
“所以,今晚姐才没有杀他,是看出了他已时日无多了。”小汜这才恍然大悟,他就想着,月九幽是如何心冷的人,哪里会因为他是义父就下不了杀手。与他的恩情早就断在了嫁到曜国时。
“他是知道自己的情况,这才想到了找杀手杀我这个方法,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我,那样,他才死得安心。”月九幽太过了解他了。
“好在我们拆穿了他。这下便无计可施了。”小汜冷笑道。
“如今,只能带着遗憾走了。没有见到他一手创造的烨王成为北州王,成为四州王。”月九幽边说边跨上了马回王城。
回王城时,没有看到冷焰还觉得奇怪。她还以为冷焰会在回程的路上等她,哪里会乖乖地回点翠楼。但直到她和小汜各自进了城回了家,都没有看到冷焰。
冷焰让那辆马车送回了点翠楼。
点翠楼里已经渐渐安静了,但是旗诛仍在大厅里坐着,看到他进门就立即站了起来,可见是在等他了。
“冷公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备点吃的给你?”旗诛迎上来问。
“不必了,你家主人也是太磨人了,我现在就是困得很。”冷焰暧昧地说道。
“那……那你早点休息……”旗诛只然是往了歪处想,没有了想跟着他的意思。
冷焰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严了。侧耳听了一刻时间,确定旗诛不会再来后,就从后窗翻了出去。他住的是三楼,和地面比起来,屋顶离得更近些,所以他是跳上了屋顶。先伏在屋顶里观察了点翠楼四周的情况。
天已微微发白,已有早起的人开始活动。他再一次确认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后,就沿着这条主街的街道房屋的屋顶行进,他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夏日舒爽的风中。
他要去找一个人,找一个白荼刚刚告诉他,而且他必须去找的人,他心中悲愤,让他连心心念念的月九幽都顾不上了。
第二天午时,旗诛还不见冷焰出房门,便又去敲门。心里还想,这是有多累,睡了这许久也不肚子饿吗?
“冷公子,冷公子!”旗诛亲切地唤道。
里面没有人回应。
“冷公子!该起了!”旗诛又叫道,他睡得死,昨夜也是叫了几遍才叫醒他。
要是屋里仍然没有人回应。
“冷公子!我进来了!”旗诛去推门,发现门从里面锁住了,她一边拍门,一边从袖中抖出了短刀挑开了门栓。
屋里空无一人,冷焰早已不知去向。
旗诛愣了一小会儿就转身走出房门,伸手招过一个伙计,附他耳朵交代了些话。
这伙计将话转到了路边的卖柴人,卖柴人挑起柴走进了月九幽的“紫苑”后门。放下柴,又对无衣讲了旗诛的话,他没有走,而是老实待着,等着回话。
月九幽怕热,又无事可做,正在廊下昏昏欲睡,就见无衣走了过来。
“怎么了?”
“冷焰昨夜见了主人后先回了点翠楼,然后就不见了。”
“不见了……”
“让旗诛不用管了,若是回来当作没事发生。”月九幽回道。
“好,他不用管,可以吗?”无衣显然对这个武功高强的杀手很是忌惮。
“自会回来的,他不会让我死在别人手里。”月九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