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幽申时初去了王宫,准备接萧璀到淮郡王府去赴宴,今日是无间的生辰。
萧璀正在长青殿里忙,就见月九幽从殿外飞了进来。为何说飞,是因为她最恨长阶,到殿下时都是使了轻功上来,从不会一级一级走。
萧璀放下册子笑着看她飞到自己眼前。
月九幽坐到他的桌前,眼已经将屋里扫了一个遍,鼻翼也动了动,说:“哪位娘娘……这香粉也搽得太多了些……”
萧璀哈哈大笑:“你是小狗吗?鼻子这么灵的!我都不觉!”刚才确是有位娘娘来过,正是那位静妃洛晓如。她素不太会打扮,却是独爱这香粉,总是怕自己不够白,不够香,于是搽了一层又一层。
月九幽撇撇嘴。
“凤漓,你传个信到后宫里,所有妃子不经召,不得再来长青殿和珣明殿。”萧璀笑嘻嘻对门外的凤漓道,凤漓忙应了去办。
他将自己的茶推到月九幽面前,又问:“不是要去淮郡王府?”
“和你一起去。”月九幽正色道。
“到底是在担心些什么?”萧璀笑着站起身,去到里间换衣,月流想跟上,就见月九幽朝他挥了挥手。
月九幽进了里间,从架上取了宝蓝色的常服,顺便又扫了里屋一眼,然后才说:“没什么,觊觎你的人太多了,也不知何时会动。你老这么出去,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路线,在路上布局就麻烦了。”
“你不来我也是时常出去的,有人护着呢!你就不要操心了。”
月九幽将他的常服搭在手上,又凑上来掂了脚准备帮萧璀解外衫的扣子。萧璀退了一步,自己开始脱衣。
“都是别人帮惯了,自己做别给累着,那我罪过就大了。”月九幽吃吃笑了,她本也就是为了进来看看里屋,并不是想伺候他。
“你接着损我,一日不损你开心不了。”萧璀觉得这样也好,也不气,总好过以前见他时恭恭敬敬,身份有别的样子。他又接过月九幽手中的衣服自己穿好,月九幽替他来系腰带。萧璀乖乖伸开双臂,任她围腰带,又说:“特地跑进宫,就是为了接我去淮郡王府?”
“经过,顺路。”月九幽冷冷答。
“顺得哪门子路!关心我就直说。”萧璀顺势抱住了她,吻了吻她的发。
月九幽就呵呵笑,推开他,又抚了抚他的衣摆。
“你穿这么个色进来,他们都没有发现你?”萧璀这时才注意见她今日穿着绯色的衣裙,梳了飞天髻,还插了钗。
“今日进殿走的门。”月九幽笑着答。
两人出长青殿时,萧璟已经等在殿前了。
“昨日你母妃可哭了一夜?”月九幽见了萧璟就笑着问。
萧璟苦笑道:“都是儿臣的错。”昨夜悦妃六出见她日思夜想的儿子回了来,又黑又瘦,吃了大苦,就抱着他大哭了一场,等萧璟去休息了,她又抱着乐安的灵位整整哭了一夜。她觉得只要孩子吃一点苦,便是自己没有做好,便觉得对不起乐安。但她知道,萧璟将来是帝王,便也不敢纵不敢溺爱,只能自己默默流泪。这两个孩子都不是她所出,但是从出生便就跟着她长大,真正甚过了亲生。
三人就去了坐了马车去淮郡王府。
一路上,两人听着萧璟说路上的轶事,聊得很是开心。萧璟以前若是和父王单独相处都要发怵,他总是板着脸很严肃。而今看到他和月九幽在一起,脸上尽是温柔之色,连声线都暖了起来。两人手握着手相望,萧璟还未见他与其他妃子如此亲昵,这爱意全写在脸上、眼底,连他个孩子都看得出了。
才刚进淮郡王府门,就见到了门内月无间的怒吼声,“噼里啪啦”东西散架的声音,还有碗碟破碎的声音。
萧璀看了一眼月九幽,她正憋着坏笑。而萧璟看样子也是明白了,急急走了几步先跨进门去。
“冽王救我!”顾子归大喊一声,就使了轻功朝萧璟而来。
早就听说两人昨夜便进了王城,冽王都进了宫,月无间与月冷渊在家里左等右等都没有见到人,又怕出事,赶紧派了人出去寻,也没有找到,直到在萧璀他们来之前一会儿,才回了家。
月无间哪里能放过他,也顾不得今日生辰换的一身华服,抽出长鞭就飞到院中,直朝他鞭来。
“月夫人息怒!”萧璟忙将连滚带爬而来的顾子归护在身后,两人跳远去躲开月无间的鞭子。
“冽王殿下,您躲开,我教训我儿子!您不要管!”月无间站在两人身前,将鞭子狠狠地甩在地下,发出“啪”一声巨响。
“姨母救我!”顾子归看到后面有更多大人物,忙又离开萧璟的背后,抱住了月九幽的大腿。
月九幽拍拍顾子归的背,将他扶了起来。
“我话都未说完,母亲就……”顾子归槽还没有吐完,就感觉自己飞到了半空中,原来是月九幽提着他的腰带,将他给扔了出去,他在空中一转身,落到地下,没想到正落在月无间的身前。
月无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道:“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是不是抱错了大腿?”萧璀打趣道,“抱我的怕是还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