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再次进入(1 / 2)

一枚铜钱,不大不小,外圆内方,想是年头久了,表面还沾着斑斑铜绿,勉强能看清“隆庆通宝”四个小字。

铜钱时起时落,起时飞旋急转,落时如流星直坠,可忽见一只白皙左手悄然一过,铜钱已跳入那人指间,随即仿若如绳牵引,随着五指有序的轻抬颤动,竟灵活轻巧的于五指间来回翻转,打着筋斗。

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

连着三枚古钱入手,那人左手五指轻抬依旧,铜钱连连翻转,可就是落不下去。

油腻的街角,喧嚣的人声,满地的菜叶,还有一些个杀鸡杀鱼后留下的血腥气,和肚肠粪便夹杂在一起所散发出的污浊臭味儿,让这市井百态逐渐鲜活起来。

不起眼的早市一角,顾朝云摆弄着手里的三枚铜钱,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时不时看看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嘴里打上个哈欠。

而他面前还压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白布,上书“看相摸骨,算命改运。”

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圆墨光,裹了裹大衣,周围路过的大爷大妈不少投来好奇的眼神。

然后摇摇头,心里暗暗说上一句不成器。

见过算命骗钱走江湖的,可少有他这么年轻的,不是不成器又是啥;而且这装的也不像啊,电视上那可都是仙风道骨,不是瞎子就是瘸子,要么神神叨叨,哪像他这么不伦不类的。

“你啊,不成器,有手有脚的,好好找份工作,总比在这儿坑蒙拐骗要好!”

听到这声音,顾朝云脸颊一抖,一斜眸子,睨向左边。

“卧槽,你他妈还好意思说我,真是脸都不要了。”

往左看去,几米开外,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老头跟他一样,坐着一张小凳,头戴蓝色针织帽,手里端个紫砂壶,面前摆的比他还离谱。

“算命摸骨,点痣移坟,驱鬼辟邪,风水改运……”

总而言之什么有的没的,密密麻麻的挤了一长串。

装都懒得装了。

老头生的黑瘦,颧骨突出,两腮凹陷,缩脖抖腿间活像只老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也不理会,只是老神在在的嘬着壶口,干瘪的腮帮子鼓了又鼓。

半晌,才听老头说道:“小子,以往这地界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顾朝云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管得着么你,你这老……”

他说着说着,两眼猛的一睁,收了铜钱,手脚利索的一卷地上的家伙什,转身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

老头“啧”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身后看去,嘴上说道:“我说你小子大早上的能不能别带脏字,我好歹……哎呦卧槽,咳咳,城管来了,风紧扯呼!”

……

回到住处,顾朝云换下衣裳,走进厨房。

嘴里哼着时兴的流行歌曲,他顺手从冰箱里拿出几颗鸡蛋,热锅放油,双手则是各伸出中指和拇指,一左一右,一心二用,只捻着鸡蛋,贴着橱柜的台面顺势往外一拨,指间的两枚鸡蛋立马飞旋转动,如陀螺一般。

转动间,他两手尾指齐动,鸡蛋只在面前一晃,蛋壳簌簌坠下。

可眼瞅着即将大功告成,顾朝云左手的尾指陡然僵拙迟钝,好似抽筋一样,慢了半拍,剩下的那层凤凰衣立马被指尖挑开个口子。

看着流出的蛋清,他眉头一皱,心绪也跟着变化,节奏一缓,没成想右手也不自主的顿了顿,手里的鸡蛋也跟着破了。

“还真是不容易。”

随手将鸡蛋抛进锅里,顾朝云又看看垃圾桶里堆的厚厚的蛋壳,不免喉结蠕动,有些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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