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五年的中秋宴很热闹,皇上除了当众表扬了新进武进士,还奖赏了特监司指挥叶默,以及南捕宋九思,理由是成功铲除了一批摄政王余孽。
摄政王余孽......
皇上笑眯眯的吐出这几个字,可在场的官员却无不紧绷。
当年的摄政王一案,即便是新入朝的官员也有所耳闻,牵连太大太广了,因此被抄家流放的皇室宗亲和达官勋贵不计其数。
「朕都不知道京城里,居然还藏着这么多的炎党。」
摄政王,楚炎,其背后势力,文武百官称其为炎党。.
说起炎党,当初建兴帝年幼登基,摄政王大权在握,朝中局势几乎都被他们所左右着。
后来摄政王被伏诛,炎党散尽,原以为已经清剿殆尽了,没曾想,时隔多年又再次冒了出来。
「昨天永定门的暴乱,显然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活动,是对朕的挑衅和无视,炎党这是料定朕查不出他们吗?」
皇上面上带着笑,可眸光却冷得厉害,在场的官员们都不敢与之对视。
「叶卿,朕予你生杀大权,由你权负责捉拿炎党,只要确定是炎党,不必上报,直接就地正法。」
皇上笑着看向叶默。
叶默起身、跪地:「臣接旨。」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叶卿的能力,朕是很相信的。」
君臣两的对话,却让在场官员的心提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心虚的官员。
皇上予了叶默生杀大权,那岂不是他想杀谁就杀谁?
想到皇上登基之初,叶默***的画面,很多人都胆寒了。
宴会下方,时定轩垂眸看着桌上的佳肴,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皇上给叶师父的权力是不是太大了?
总觉得这对叶师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中秋宴会,大家的目光本该聚焦在这一届的武进士身上,可是炎党再次冒头,搅乱了所有人的心绪,众人都无暇在顾及他们了。
时定轩面色凝重的回了伯府,一回来,就被叫去了懿祥堂。
即便已经很晚了,可大家都在,都等着时定轩回来说中秋宴上的事。
时定轩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了一下宫宴上发生的事。
武昌伯府作为被摄政王一案牵连,且深受其害者,一听到炎党又冒出来了,无不担忧。
「摄政王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就不能消停点吗?现在还出来闹事,他们想干什么?」时正业很是恼火。
偏厅中,时定浩见时大老爷那般失态,嘀咕了一句:「反正我们又不是什么炎党,他们要闹就闹呗,跟我们又没关系。」
时大爷看了他一眼:「九弟,你不懂,京城的人,有些时候你即便什么都没做,也有可能是有罪的。」
「当年被抄家流放的人家,可不是所有人都真的和摄政王有来往,可照样还是家破人亡。」
「捉拿炎党的事情,皇上还交给了杀人如麻特察司来办,看着吧,京城又要刮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时定浩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时芙昕、时芙音,怀疑道:「大哥,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我就不信,特察司还能乱杀人?」
时大爷抿着嘴没说话。
时定旭却低声道:「九哥,皇上登基的时候,你们还没回京,没看到特察司所过之处血流成河的场面,他们真的会乱开杀戒的。」
时芙昕突然开口问道:「大哥,皇上奖赏的那位南捕宋九思你知道吗?」
时大爷虽资质不行,但到底从小受到伯府正统教导,对于朝廷诸事还是很了解的,当即回道:
「大楚武风盛行,江湖门派众多,侠以武犯禁,朝廷不可能对他们没有任何约束,便成立了东西南北四方总捕。」
「南捕宋九思就是专管南方江湖门派的总捕头,只要有江湖人犯了朝廷律令,都统归他缉捕捉拿。」
时芙昕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照这么说来,昨天那位独臂人就是南方的绝巅宗师,南方的绝巅......南拳方无尘。
难怪一拳可以打得楚曜毫无招架之力。
时芙昕想了想又问:「有些门派可是有绝巅宗师坐镇的,四方总捕能管得住吗?」
时大爷:「当然,绝巅宗师又不是孑然一身,他们也有家人亲朋,真要得罪了朝廷,他们的九族都会被株连的。反正还没听说过,有哪个绝巅真的敢和朝廷正面对上。」
时芙昕心道,已经有了,那个南拳就和朝廷对上了。
时大爷又道:「四方总捕还是很厉害的,他们会暗地里招募武林高手、训练死士,四处侦查情报,还会策反各门派的人,各方势力的资料他们手里都有。但凡想要太平生活下去的门派,都不想招惹他们的。」
时芙昕再次点头,昨天楚曜支撑不住时,要不是宋九思带着人及时赶到,草帽老者会不会被带出城还真说不准。
也这从侧面说明,他们的情报确实挺灵通的,要不然也不会南拳一出现在京城,他们就赶过来了。
这些人都是有真本事的。
随着了解的越多,时芙昕越来越意识到,和这些人比起来,她真的有些不够看。
她强只是强在一个人,可人家却是家大业大,哪一天真要和他们有了交集,她未必斗得过人家。
筹码还是太少了!
时芙昕托腮点着桌面,要怎么增加手中的筹码呀?
果然啊,时间才是这个世上最公平的东西,即便她再强,也比不过人家几代人的积累。
......
炎党再次被提及,时家上下都有些忐忑,深怕被牵扯进去,可对此,他们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严厉约束家中人,在外不要生事。
好在等了几天,京城都还算平静,特察司也没大规模的抓人,时家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时芙音、时芙昕、时定浩照常出门上学,时定轩也进宫当差去了。
对于孙子进宫当了四品御前侍卫,时老太爷和时老夫人是又高兴又担心。
没办法,四子一家从小生活在边关,对于京中的人事了解不深,在为人处世方面也有所不足。
皇宫虽是最集权的地方,却也是最危险之地,稍不注意可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是以,时老太爷对时定轩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每天必等他下差,和他交谈后,才会睡下。
「五郎,这些天在宫里当差,和同僚们相处得还愉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