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雨薇突然过来请安,李老娘即便因看到金月娥母女三人而心情郁结,但还是很给面子的起身去了外间,和李老爹一块见了曾雨薇。
曾雨薇打心眼里看不起李家人,略微关心了几句,就直接进入了正题:“听说老夫人今天带着孙子孙女们去了长安街,不知逛得可开心?”
李老娘眼皮微垂,淡淡的‘嗯’了一声。
曾雨薇笑看着李老爹:“要说长安街,那可是京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要想在那边开铺子,没有过硬的关系可不行。”
李老娘抬眼看了过来:“正坤在长安街有铺子吗?”
闻言,曾雨薇满心无语,都说了在长安街开店要有过硬的关系,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
“没有。”
别说相公了,就是出了宫妃的曾家在长安街也没铺子。
李老娘又问:“武昌伯府呢?”
曾雨薇愣了一下才明白李老娘的意思,这是在问武昌伯府在长安街有没有铺子吧。
“有。”
红颜笑是时芙昕开的,而时芙昕是武昌伯府的人,四舍五入,武昌伯府可不就是在长安街有铺子了。
李老娘听后,脸色有些难看:“正坤到底是武昌伯府养大的,既然在长安街有铺子,怎么就没给正坤?”
这话哪怕是对伯府有怨的曾雨薇,听了都觉得李老娘太不要脸了:“相公并不是伯府的子嗣,再来,伯府还未分家。”
说心里话,伯府其实对相公还是不错的,他们如今住的这处宅子位置地段都不错,就是伯府给的。
当年她嫁给相公时,伯府也给了相公两处田庄五个铺子,田庄土地肥沃、铺子的地段好,收益都非常不错,后来相公搬出来了,伯府也没收回。
这些产业,加上她的嫁妆,他们一家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当然,这些曾雨薇是不会告诉李家人的。
李家这一大家子住进来后,整天游手好闲的,什么都不做,靠相公养活。短时间还行,可时间长了,他们家也会吃不消的。
要是让李家人知道他们家的家资还可以,肯定会变本加厉赖上他们的,她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李老娘哼声道:“亏得正坤还老是在我们面前说武昌伯府待他不错,这个实心眼的傻孩子,伯府真要对他不错,怎么连长安街的店铺都不给他一间?”
曾雨薇不想说话了。
别说相公不是伯府的子嗣,就算是,伯府在长安街有店铺,也不可能分给他的。
长安街的店铺,那是牌面,是摇钱树,这种资产只有继承人才有资格继承。
见李老娘对伯府很是不满,她也没去纠正,但也不想继续和她鸡同鸭讲下去了。
“老夫人,听说你们今天去了红颜笑逛了?”
说起红颜笑,李老娘就想到了金月娥母女三人,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又想到自己连盒面膏都买不起,当即臭脸道:“那红颜笑就是个抢钱的地方。”
曾雨薇见了,脸上的笑更深了,颇为认同道:“可不是吗,那里头卖的东西,很多我也用不起呢。”
“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个抢钱的地方,可对于老板来说,那就是个金窟窿,能源源不断往家里赚银子的金窟窿。”
“老夫人,你知道红颜笑是谁开的吗?”
李老娘眼皮一抬:“谁开的?”
曾雨薇幽幽一叹:“时芙昕。”
李老娘只知道李长森回伯府后改名为时正和,他的四个孩子回了伯府后叫什么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是以根本不知道时芙昕是谁。
“谁?”
曾雨薇:“时正和的小女儿。”
知道红颜笑居然是李五丫开的,李老娘震住了,就是一直沉默的李老爹也激动出声:“五丫开的?”
曾雨薇点了点头,幽幽来了一句:“时正和一家如今可是富得流油,红颜笑不仅在长安街有铺子,在京城其他地方也有分店,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李老娘受不了李长森一家过得好,再也压制情绪,面色狰狞道:“五丫那个赔钱货,那就是个六亲不认的小魔头,你二弟的腿,就给她给弄断的。”
“老天真是不公,居然让这么一个小畜生大富大贵,简直是瞎了眼了。”
曾雨薇她还真不知道李长林的腿是怎么断的,听了李老娘的话,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时正和一家还在西北的时候,时芙昕才多大?
先不说能力问题,就说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能有胆子断他人的腿吗?
曾雨薇见李老娘神情激动,转而看向李老爹,求证道:“老太爷,长林的腿真是昕姐儿弄断的?”
李老爹沉着脸点了点头:“那丫头就是一个心黑手狠的,丝毫不顾念一点亲情。”
曾雨薇瞪圆了眼:“那时,你们断亲了吗?”
李老娘当即道:“断什么亲,那时候李长森在战场上失踪,三郎去了卫所,金氏和她那三个小崽子靠家里养活。”
曾雨薇瞪圆了眼:“那岂不是说,昕姐儿直接断了自己二叔的腿?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李老娘咬牙切齿道:“李长森一家就是一窝白眼狼,忘恩负义,不孝不悌,六亲不认。”
曾雨薇听得有些结舌,昕姐儿那丫头长得多无害呀,没曾想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一个心狠手辣的姑娘,再会赚银子又能怎样,谁家敢将这样的人娶进门?
想到这里,曾雨薇眸光一动,连忙将时芙昕回了伯府后,是如何顶撞、不敬时玉华的事告诉了李老爹李老娘。
李老爹听后摇着头道:“那丫头天生长反骨,无法无天,偏偏长森和金氏却宠得不行。”
李老娘跟着道:“我们说教几句,金氏就以为我们要害她女儿一样,那贱人也不是好东西。”
接着,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时正和一家在西北是如何不孝不敬他们的。
在李老娘嘴里,时正和一家都是十恶不赦之人。
曾雨薇虽知道李老娘的话有些水分,但她没有在意,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李家人给时正和一家添堵的。
以前,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正和一家的风头压过他们一家,如今,她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了。
她是在京城长大的,太清楚名声对一个人以及一个家族的重要性了,尤其是对待字闺中的姑娘,那更是重中之重。
之前曾家好心好意的给时芙音牵线说亲,虽说罗元青不是什么良人,但他们也是被人误导了,可伯府却不依不饶,给足了曾家难堪。
曾家是好心,时芙音一个在边关长大的姑娘,能嫁进国公府绝对是高攀,可偏偏要表现出一副不愁嫁的姿态,着实让人作呕。
她倒要看看,李老娘今天跟她说的这些话传播出去后,她还能嫁什么人!
曾雨薇难得有耐心的在李老娘屋里呆了半天,等李老娘将时正和一家的坏话说得差不多了,才心情大好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芙芝和李芙冉还等在屋里,看到曾雨薇回来,不由问道:“母亲,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曾雨薇立马将李老爹、李老娘是如何说时正和一家的,告诉了姐妹两。
李芙冉听得结舌:“没想到那一家子居然这般能装,尤其是时芙昕。”
李芙芝却皱着眉头,她对李家和时正和一家的恩怨没兴趣,可看着神采奕奕的曾雨薇,担忧道:
“母亲,祖母他们今天能将时正和一家说得如此不堪,他日,我们若是不满足他们,他们是不是也会这般对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