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沈砚玺的敏感度昨天肯定吩咐人去查那些流民的事了。
本来她也要让楼残雪去查的,可在他身边没时机吩咐。
楼残雪隐蔽在暗中,她暂时还不想暴露。
等了半晌听不到回答,于是转问:“我的小兔子呢?“
这回沈砚玺很快接道:“羌疾抱去喂食了,等你想起来怕是已经饿死了。”
……
午时,醉江月包厢内。
姜妤在一旁沉默的扒拉着碗里的饭,对江知贺和沈砚玺的谈话装作漠不关心。
江知贺亲自斟着茶:“小女这两日给王爷添麻烦了。”
沈砚玺道:“哪里,这趟体察民情来的突然,应该说本王给知府添麻烦了。”
“不敢不敢,下官荣幸至极。”
也亏得沈砚玺愿意陪江知贺周旋一番,茶过几盏两人才进入正题。
“知府也算是老臣了吧,随着年纪的增加,也为这万里江山做下不少贡献。”
“不敢居功。”
“可近些年就有些差强人意了。”沈砚玺把手中的茶盏放下,噔的一声砸在江知贺心中。
“据本王所知,朝廷对淮州的拨款可是一年比一年多,沉甸甸的雪花银一批一批的往这运,可淮州的流民数量是只增不减啊。”
江知贺一听此言,身子颤颤巍巍道:“这……王爷明察。下官一生清廉奔波,从未有非分之想。”
沈砚玺截住他的话:“本王知道。”
“本王不是来治你的罪,只是来告知你,朝廷永远是你们的靠山。有什么困难可以直说,朝廷定会倾尽全力,不要试图一个人扛着,你也扛不住的。”
江知贺低头深深叹了口气:“下官心里明白,可这有些事也不好直接禀奏。”
沈砚玺道:“现在只有本王,但说无妨。”
“是……”江知贺神色变幻莫测。
“王爷出去仔细观察也能看到,连年大雨,淮州江边的水位都一涨再涨,其实每年的粮食收成并不好,自从去年打仗,城内还有许多难民流入,已经在最大范围内接济了。”
“眼看着今年多雨季节将至,许多村镇都出现了洪涝灾害,这样下去就怕要扩大到整个淮州,只怕那时,民不聊生啊。”
姜妤心里暗惊,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江知贺正欲接着往下说,房门被敲响。只好清清嗓子。
“进”
一个官兵从外面神色匆匆进来,俯首到江知贺耳边说了几句。
官兵出去后,江知贺冲沈砚玺道:“王爷,下属来禀,城中昨夜有人离奇惨死家中。家眷闹到公堂之上。下官得赶去处理一下。”
沈砚玺挑眉道:“知府辛苦,事事亲力亲为。”
江知贺道:“本来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下官出面,只是惨死这人身份特殊,乃是后宫贵妃的小侄子。”
江知贺又略微斟酌后道“此人死装极其惨烈,浑身满是红疹,疑似疫病。”
疫病两字一出,姜妤的筷子都不动了。
这可是传染性疾病,控制不好亡国都有可能。
事态严重,江知贺也不准备隐瞒。如果确认是疫病,城内要立刻开始排查。
后续也要朝廷帮助才行。
沈砚玺道:“那本王便一同去看看。”
随后招呼了羌疾:“送江小姐先行回去。”
姜妤立马扭头看着他“我不回。”
“听话,你先回去”
如果真的是疫病是会传染的。
可姜妤此时当然不能回,她就是要去一探究竟。
如果是疫病,一定要及时阻止。
如此突然,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姜妤坚定的眼神和沈砚玺对上。
江知贺正在一旁纳闷,这女娃被拐去两天就开始粘着人家了?
沈砚玺思忖片刻妥协了。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等几人见到尸体时,姜妤还是忍不住干呕出声。
这人赤裸躺在院中,除了下面重要部位被遮住外,露出的皮肤布满干涸的鲜血。
但依旧能看到身上大大小小的疙瘩。几乎都被挠破。
几人用面巾掩面,站的远远的。
姜妤和沈砚玺都看清此人的面目。
姜妤疑道:“怎么这么面熟啊?”
沈砚玺道:“是昨日酒楼里被乞丐抢了饭那人。”
姜妤听了才想起来这号人,可这人昨日还是活蹦乱跳的,甚至叫嚣起来也中气十足,怎么今日就成了这般模样。
这时一名妇人哭哭啼啼的被带了过来。
与那横肉男一般年纪,身穿素花小裙。掩面哭啼。
“大人明鉴啊,我家夫君一向身体健康,突然惨死家中,一定是被人所害!呜呜呜……”
沈砚玺打断妇人的哭泣:“依你所说,那他遇害时你在哪?”
妇人一听这话哭的更加厉害:“你……你是怀疑我?”
沈砚玺道:“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生异状,不可能一时半刻就变成这样吧?”
妇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这位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昨日我是回了一趟娘家,上午回来就看到我丈夫就这个样子倒在家中庭院了。”
妇人声泪俱下,一副伤心得不能再伤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