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诗诗所住的院落名为锁清秋,虽是院,但规模极大,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
姬长秋本来为凌诗诗准备了十几个婢女,但都被赶了出来,只留下从凌家带来的贴身婢女。
因此,他此番入院,好一番寻找,才在院子一角的凉亭找到了凌诗诗。
凉亭边,凌诗诗一袭白衣如雪,颜如舜华,气若幽兰,她清冷的端坐在那,纤细的十指捧着一叠宣纸细细品读,阳光照在她那绝美的侧颜,好似给她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令姬长秋心痒难耐、呼吸如堵,又是垂涎渴望,又是愤怒难堪。
“奴婢见过王爷!”凌诗诗的贴身侍女不等姬长秋走近,便赶紧行礼。
凌诗诗却是无动于衷。
“王妃!你在看什么!”姬长秋表情铁青的走进凉亭,他不跟凌诗诗客气,一把将她手中的宣纸抢过。
一看,果然是那李牧的诗词!
岂有此理!!
他怒火攻心,手中灵力喷涌,瞬间就将这叠宣纸震成齑粉!
他怒斥跪在地上的婢女,今后但凡敢将跟李牧有关的消息传给王妃,就要她生不如死!
“王爷恕罪,奴婢知错。”贴身婢女可不敢跟姬长秋刚,磕头如蒜,不停告饶。
“王爷,你失态了。”凌诗诗微微抬起眼帘,清冷的眸子好似一碗冰水,冷冷的浇在姬长秋心间。
“失态?哈哈哈!”姬长秋怒极而笑,冷道,“不错,本王今日确实失态了,让王妃见笑了!不过没关系,王妃今后就安心的待在这锁清秋中,本王保证你这辈子都吸收不到半条煞气,而本王,将很快晋升地煞境!到时候,且看你的与愿印还能不能挡住本王!”
本王要一寸寸的霸占你的身体!将你揉碎了融进本王身体!哈哈哈……姬长秋狂笑不已,他俯视着凌诗诗,想从她脸上看到绝望、悲愤之色,但遗憾的是,凌诗诗依旧平淡,那双清冷的眸子,竟没有丝毫波动!
这刺痛了姬长秋,让他有种全力一拳打出却打中了棉花的无力感。
他更怒,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外面传来王府张管家的声音:“王爷,宫中来人了。”
姬长秋只得压下怒意,冷道:“可是陛下的人?”
张管家道:“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天使,说是要召见楚王妃。”
皇后……凌诗诗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外面。
这一幕让姬长秋眼睛一亮,忍不住朗声大笑道:“怎么,王妃想进宫?本王听说那李牧是皇后亲自邀请入翰林院的,呵呵呵,可惜啊,近来王妃病疾缠身,不能走动,老张,替王妃谢绝皇后的厚爱!”
“是,王爷。”张管家领命而去。
姬长秋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城,笑意盈盈的看向凌诗诗,道:“王妃,你就安心待在这里,等着本王的临幸吧,哈哈哈!”
凌诗诗微微蹙眉,但旋即就归于平静,淡然的看向亭外花草。
……
皇宫外。
朱雀大街。
这里是大乾朝政核心,六部、九寺都在此处。
烈日当空,章子尧身着紫色官袍,闲庭信步,迈入刑部大院。
“见过章尚书。”守门的小吏都已将各部高堂的模样牢记心中,见到来人,忙俯身行礼。
“本官要见穆大人,去通报一声。”章子尧开口,声音略显沙哑。
“章尚书请往厅中稍坐,小的立即去为大人禀报。”门房小吏告罪一声,快步离去。
很快,他就赶了回来,带着章子尧来到最深处的班房。
“章尚书,穆大人就在里面,请进。”小吏低着头告退。
章子尧推门而入,就看到一头发乌黑的中年人正伏案而作。
此人正是刑部尚书穆文图!
穆文图今年已有七十三,比章子尧年纪还大,但此时看两人,章子尧都能当穆文图的爹了!
这自然是因为穆文图修为有成,虽称不上返老还童,但也彻底摆脱了老年人的模样。
“穆大人一天一个样,可羡煞我等了。”章子尧笑着走入,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一旁的花梨木椅上。
“章大人贵人事忙,今天怎么有空跑老夫这来。”穆文图头也不抬的问道。
装模作样……章子尧表情一肃,拱手道:“穆大人,节哀!”
“老夫节什么哀?”穆文图眯起双眸。
“穆大人就不要隐瞒了。”章子尧摇头叹息:“您的妻儿于数日前,陨落于困鹿峰,凶手正是那清平县令……李牧!”
穆文图冷道:“章大人搞错了,老夫早在十年前就与那老妇和离,她的生死与老夫何干?至于儿子……他打小就入紫霞观,与老夫并无亲情!”
“若真如穆大人所言,倒是我多管闲事了,只不过……”章子尧抚须一笑,目光却是落在了穆文图公桌左侧的那块拳头大小的印玺上:“若穆大人真与仲家没有丝毫关系,那仲家家主,又是从哪学来的覆地印?”
穆文图终于抬头,他久坐刑部尚书一职,双眸犀利如刀枪剑戟,仿佛直刺人心!
“所有人都说你章子尧皓首穷经、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及,老夫这回是信了。”他拾起那枚印玺,掌心细细摩擦,道:“不错,这枚就是覆地印!”
覆地印约莫拳头大小,方方正正,通体纯黄,是以最普通的黄田玉雕铸而成,之所以特殊,是因此这枚印玺曾经是大明王朝的龙玺!
那個王朝的开国皇帝是玉矿矿工出身,在乱世中崛起,并从异族手中夺回神州,他为了不忘出身,便以最寻常的蓝田玉和黄田玉雕铸了两枚御玺,并赐名‘翻天覆地’!
大明王朝是自大秦一统神州后,国柞最长的王朝,且是从异族手中抢回神州,得国最正,故而其国运也是极为昌盛!
章子尧能从古书中找到和氏璧的蛛丝马迹,自然也能找到翻天覆地印的线索。
穆文图手中这块,正是用于内廷的覆地印!
只是……
穆文图有些不解的看着章子尧,问道:“老夫不奇怪你能认出这枚印玺的来历,但你怎知这印中藏有覆地印法?”
章子尧笑道:“历数五千年王朝更迭,大秦开天辟地,一统神州,纵然只有百年,其国运之重也冠绝古今,因此不管是大秦的九鼎,还是陛下的‘和氏璧’,都自显神异!而大秦之后,国运之盛当属大明,既然大秦的‘和氏璧’能展现神异,那大明的翻天覆地印自然一样!”
“那你又怎么确认仲家家主的印法出自我手?”穆文图问道。
“仲家家主有个儿子,叫仲闻,此人好大喜功,亦不懂藏匿锋芒,故而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身藏异术,可遁地而行!”章子尧凯凯而逃,“而那仲家家主,也是在众目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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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遁地逃离困鹿峰,此一脉相承的异术,必有源头,我大胆推测,就是这枚覆地印了!”
“你刚刚是在诈老夫?!”穆文图冷道。
章子尧笑而不语。
“说吧,究竟找老夫何事!”穆文图渐渐失去耐心。
章子尧道:“李牧此人,与我章家颇有渊源,可惜不是良缘。”
“所以,你想借老夫之手除掉他?”穆文图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