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车的行进速度并不快!
而且,在快要接近那一处白人营地的时候,他让自己的士兵都匍匐在了地上歇息,自己又靠近了些,透过朦胧的雨幕,仔细观察了一阵。
这一支白人军队的部署并不严密,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在这样的大雨天气里,会有一支队伍从自己的后背杀来。
大雨中几个交替逡巡的白人岗哨,各自低着头发呆,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连抽只烟解闷的机会都没有。
远处的营地在黑夜的大雨之中看不甚清楚,只有当闪电掠过的时候,才隐隐约约的能看出一个端倪。
水车匍匐在泥地里观察了一阵,然后便窸窸窣窣地退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默不着声的拿出早已经被雨水浸透的肉饼吃了起来。
士兵们也纷纷效彷。
若是有人在此时的雨幕中偷听,便应能听见一阵阵如春蚕咀嚼桑叶的声音。
然后,水车便猫着腰站了起来,手中提着一柄匕首。
在他的身后,响起一片齐刷刷的脚步声,却也恰好被紧接而来的雷声所掩盖。
水车慢慢地跑了起来,身后的士兵宛若一体一般,也跟着跑了起来。
没有口号,没有嘶喊,也没有指挥。
就像是一具液压机器一般,悄无声息地压了上去!
……
大雨如帘幕,遮挡住了营地内发生的一切。
三百个托纳提乌的士兵从帘幕的这头冲了进去,当他们从帘幕的那一头冲出来的时候,队形显然已经稀疏了不少。
然后他们便又回身冲进了帘幕之中。
马儿四散奔逃,在滂沱大雨中跑出了几步却又停住,好奇地侧耳倾听着帘幕内发起的奇怪声音。
有一匹小马还好奇地往里走了几步,在它有限的生命长度里,只听见过枪炮与嘶喊,还从来没有听见过这种奇怪的声响。
重重帘幕内偶有枪鸣,却依然敌不过声声惊雷,略等于无。
***
暴雨在连下了三天之后停了下来。
胡克帕哈部落的酋长的坐牛骑在马背上,凝神细思着什么。
他的部落最远,还要走好久的距离才能回到他的部落去。
突然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祭司:“咦,你说奇怪不奇怪?斑鸠在布拉克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何不见白人军队做什么反应?”
祭司是一位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人,但他的实际年纪其实也不过四十岁。
闻言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弗里蒙特并不是什么忍让之辈,一向心狠手辣,报复从不隔夜,为何此次却如此平静?”
“难道说,他是被斑鸠给吓住了?”坐牛笑了一下说到。
祭司显然没有将这一句话当做玩笑,而是认真地思索了片刻,但依然还是摇了摇头。
“斑鸠的实力,自然是极强的。别的不说,光是那三百火枪手,放在这大平原上,便是一等一的部族也未必能匹敌这样的实力。更何况,据说在南边的马德雷山林中,他还有一个上万人的大部落。这样的力量,放在印第安人中自然是绝无仅有,但若说因此便吓住了白人,绝无可能!”祭司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