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想吧,杰罗姆!”胡亚雷斯说到:“是做斑鸠的特斯卡特利波卡,还是做美利坚联邦的新墨西哥州州长——”
胡亚雷斯掏出两封信,放在屋子中间的石头桌面上,转身走了出去。
“——还是说,留下来,和我一起,建立一个伟大的新墨西哥!”
……
在胡亚雷斯离开之后,杰罗尼莫慢慢地走到了石桌面前。
这张石桌应该有些年头了,桌面下的基座上凋刻着许多古老的花纹,虽然磨损得很厉害,但还是能看出老阿兹特克人的印记。
在西班牙人时期,这张石桌也许是作为一个肉桉存在过,上面还有砍刀的痕迹;不过也许是有其它的用途,比如让某个奴隶站在上面供客人挑选之类的……谁也说不清楚了。
现在,随着两封信放在上面,这个石桌却成了杰罗尼莫命运的转折点。
他将手伸向斑鸠的那一封信——他慢慢地伸出手去,却在手指接触到信封的时候,像是被烫了一下,赶紧缩回了手来。
他又将手伸向另外一封——
曾经发誓与白人不共戴天的‘瞌睡人’,经历了六年的颠沛流离之后,心中的仇恨就像眼下这一张古老的石桌一样,早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距离可以减轻畏惧,时间可以消磨仇恨。
现在的杰罗尼莫,可以顿顿吃肉,天天喝酒,老婆多得连他自己都记不住名字了,出入有几百个扈从……
他的枪下有几百条人命,比他当年整个部落的人都还要多。从某种程度来说,仇应该也算是报过了。
“亲爱的杰罗尼莫,”
扎卡里-泰勒的亲笔信,语气十分的谦虚平和,字迹也工整清秀,让杰罗尼莫读起来赏心悦目,有一种自己也进入了贵族阶级的感觉。
“很高兴能够给你写这封信,能够与阿帕奇人中的英雄书信往来,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我甚至都有些激动得不能自已了……”
扎卡里-泰勒在信里对杰罗尼莫极尽恭维,说他拯救了阿帕奇,拯救了马德雷山,眼光如科迪勒拉山一样远,胸怀如太平洋一样宽……
“我知道,新墨西哥的州长这个位置对于你来说有些委屈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向国会提议,让你担任西部地区印第安人的事务官,这是个比约翰-罗斯更高级的职位……”
杰罗尼莫笑了一下,继续往下看:
“为了让和平尽快地降临,我需要派遣一支五千人的队伍前来,他们不但是英勇善战的士兵,也是能工巧匠,能够极大地提高新墨西哥人民的生活水平,帮助你们用科学的方法种植和放牧,同时他们之中也有牧师,能够洗涤你们痛苦的灵魂……”
杰罗尼莫很快看完了这封信,在心中细细地咀嚼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将手伸向了斑鸠的那一封信。
……
胡亚雷斯站在市政厅的门外,士兵们簇拥着他。
他很受士兵们的爱戴,人们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巴勃罗老爹”。
新墨西哥人民都喜欢他,但是,美国人却不太喜欢他——美国人审美特殊,喜欢杰罗尼莫这种‘战士’,或者约翰-罗斯这种‘学者’。
扎卡里-泰勒承诺让杰罗尼莫当新墨西哥的州长,却根本没有对他做任何安排。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孩子们!”胡亚雷斯坐在市政厅断裂的台阶上,说到:“我接到了东印度公司的一个大单,郁金香的价格今年起码要涨一倍!”
士兵们喜形于色,高兴得跟刚拿了糖的孩子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