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魏璇手中的朱笔猛地一顿,墨迹迅速在奏折上晕开。
他这才透过昏暗看见,周旖锦身着淡紫中衣,赤足站在只铺了薄绒毛毯的地面,不知为何,她眼尾似乎晕了一片不易察觉的微红。
魏璇立刻起身,吹灭了烛光。
「朕陪着娘娘。」他脱了外衫,走上前将周旖锦抱起,轻手轻脚替她盖上锦衾,借着夜明珠幽暗的光芒,侧过身注视着她。
「本宫……方才做噩梦了。」半晌,周旖锦睫毛闪烁着,朝他身侧靠近了些。
她发丝间馥郁的香气从鼻尖轻巧地掠过,令魏璇的心跳慢了半拍。
他自然地伸出手将她拢进怀里,周旖锦的身子柔软的不像话,带着细微的颤抖,馥郁芬芳袭来,霎时间令魏璇浑身犹如火烧,身体中热浪翻滚着,一点点蚕食理智。
「朕是天子,不会有邪祟近娘娘的身。」魏璇强压下心中不合时宜的念头,低下头来,在她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湿热的气息贴着鬓角掠过,像是细小的电流霎时间贯穿了四肢百骸。周旖锦抿着唇,并未推开他。
「本宫梦见自己孤身一人住在冷宫里,不知已过了多少时日,满脸都是皱纹,受人冷笑欺辱,这满宫里哪怕一个服侍的宫女,都比本宫年轻貌美。」
周旖锦低低叹了口气,随即手臂揽在魏璇的腰上,仰起头又道:「方才本宫怕极了,可看见皇上,又觉得这一切也都值得。」
她性情冷淡,甚少说这样温情脉脉的话,鲜妍的唇瓣稍稍抿起来,似乎渴望着他的回应。
「不会如此,」魏璇将她抱得更紧,眼神坚定,语气诚恳:「朕不会选秀,这后宫中只会有娘娘一人。」
「皇上惯是会哄人的。」她反驳。
「朕是天子,绝无虚言。」
周旖锦的眼眸中盛满了不可置信的光。
她像是恍然大悟,明白他如此夙兴夜寐的缘由,思绪深深,忆起他永远只爱她一人的承诺。
二人久久地对望着,周旖锦的鼻尖忽而有些酸涩,这样热烈而郑重的情话,令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猛然扭过身去,想要回避他的目光,抽回手的一瞬,似乎触到某个不可言说之处,令她耳根「腾」的泛起晕红。
「本宫并非故意……」
黑暗之中,周旖锦微微颤抖的声线被无限放大。
随着这轻微的动作,魏璇本就不清白的目光像是骤然撩起熊熊烈火,他喉结迅速滑了一下,唇瓣微张,像是极力忍耐之下的欲言又止。
鸦默雀静的殿内,只剩下咚咚作响的心跳声长久地蔓延,悸动的震颤随着炽热的血液涌上脑海,轰鸣不止。
半晌,魏璇身子倾下来,声音拂过周旖锦的耳畔:「锦儿,我……」
她屏息凝神,从那略微沙哑的音调中,听出了乞求的意味。
周旖锦浑身战栗了一下,身子烫得厉害,像是陷入混沌的梦中,四周满是鲜活炙热、血气方刚的男子的气息,触犯着她极力回避的道德的过失和自以为是的克制。
深宫里的女人向来是寂寞的,她或许也不例外。
愈是尝过那种黑暗中龋龋独行的滋味,每每午夜梦回,她愈是无法回避对他殷切的企盼——
曾几何时,她也是真心实意地向往过一生一世,期待过如甘霖般的爱的滋养。
少顷,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轻声唤他:「子瑜。」
黑暗中,魏璇的呼吸清晰可闻地急促了起来。
周旖锦转过身,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隔着薄薄的衣料,二人的身子紧密相依,她的技巧拙劣而生疏,情意却
是热烈的。
周旖锦那样冷淡的人忽然做出这般荒唐举措,对魏璇而言无疑是剧烈的冲击。
她的吻像是灯烛上爆裂的火花,平静海面骤然翻涌的巨浪,那几乎要将人灼伤的浪潮过去之后,便小心翼翼起来,如一只雀儿扑腾着翅膀啄吻悬崖边的野花。
魏璇闭上眼,感觉心中某处柔软蓦然化开,他身体紧绷地克制了片刻,终是忍不住揽上周旖锦后颈,掌心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渗进身体里。
他的吻铺天盖地,似乎宣泄着某种不可言说的苦楚,唇瓣勾缠间令周旖锦浑身发软,她摸索着搂上他窄瘦的腰,他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她依偎过来。
衣衫不知何时已变得散乱,纠缠交叠着撇落在一边,夜明珠幽蓝的光晕随着纱帐一荡,倾泻在周旖锦光滑的脊背,再往下是纤细的腰窝,轻盈腾起身时宛如被风吹折的火苗。
火苗折断的一瞬,周旖锦的眸中又升起雾气来,可拨开那灰蒙蒙的雾,便能看见其下磐石般坚定的光。
「子瑜,我爱你。」她声音微小,却足够摄人心魄。
「锦儿……」
魏璇的思绪还未从那片眩晕的空白中脱开,周旖锦便已乘机翻身而上,她头一次这样毫不避讳地展露着她的身姿,哪怕是在昏暗之中,也几乎耗尽了浑身的勇气。
「你身上这么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