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主任你好,都坐吧!”沈扬眉摆了摆手,招呼两人坐下。
待两人坐下之后,杨贞到了两杯水放到了两人面前。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张连生自然是借故带着杨贞离开了办公室,并随手将办公室的门给关上。
沈扬眉不想与辛平虚与委蛇,开门见山的道:“辛所长,镇里财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去年的农税提留收取的怎么样,为什么民办教师的工资一直拖欠不发。”
听沈扬眉问起了农税提留和民办教师工资的事情,辛平总算将一直悬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昨天刚下班,辛平就接到了张连生的电话,通知他第二天一早赶到沈书记的办公室,沈书记有些事情要找他了解。辛平心里有鬼,在电话追问了几句,可是张连生打了几句官腔,嘻嘻哈哈挂断了电话,愣是只言片语都没有透露。
放下电话之后辛平就觉得心神不宁,虽然财政所属于政府主管部门,可是作为镇里最重要的部门之一,几天来竟然没在新任书记面前露个面汇报一下工作怎么也说不过去。可是作为李尚汉的嫡系,这件事也由不得他自己做主,索性也就只能装傻充愣,心里存着侥幸的想法,在党委内部的工作没有捋顺之前,或许沈扬眉不会注意他。
可是张连生这一通电话让他的心陡然之间提到了半空,镇财政所的那些猫腻他可是心里有数,他自己手头不干不净暂且不说,就说他替李尚汉做过的那些事也已经让他踏上了不归路。这些事慢慢累积已经成了他心底的梦靥,几乎每晚都会让他从噩梦中醒来。他现在唯恐沈扬眉听到了什么风声
要拿他开刀,他可是知道这新任书记绝对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辛平越琢磨心里越是忐忑不安,最后考虑了好久还是给李尚汉打了个电话,将沈扬眉要找他的情况通知了李尚汉,同时隐隐说出了他的担心。却没想到劈头盖脸挨了李尚汉一顿训斥,让他心里也是憋闷不已。但是他已经和李尚汉绑在了一起,成了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拿县里扶贫款做文章的事情也有他的一份,不管怎么样也已经无法抽身离开。
还好电话的最后李尚汉告诉他无需惊慌,沈扬眉才来了几天,怎么可能摸清楚镇财政这里面的底细,或许只是今天会议上听说了镇里财政紧张的情况,找他了解一下情况罢了。并一再告诫他不要慌张,只要不是涉及太过紧要的问题,如实回答即可。说完没再给辛平说话的机会,李尚汉在那端挂断了电话。
辛平这边愣了好久才慢慢的将电话扣死,虽然李尚汉说的简单,可是他还是觉得心神不定。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好的办法,这财政工作可以说是各方关注之焦点。他也只能在心里暗自安慰自己,或许事情真的向李尚汉所言,沈扬眉只是找他了解一下镇里的财政状况,并没有什么其它意思。
一夜辗转反侧,辛平一大早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到了党政办,见了张连生自然是陪着笑脸向他打听一下情况。可是张连生的态度和昨天没有什么两样,打着官腔顾左右而言他,让辛平心里火急火燎。直到随后教育办的主任黄传礼赶到党政办之后之后,辛平脑子里总算是有了些端倪。隐隐似乎明白了沈扬眉让他来的目的。
果然,走进沈扬眉的办公室之后,沈扬眉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有些喜出望外,暗道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差点没把我吓死。
辛平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在脑子里组织了下语言,这才郑重的道:“沈书记您听我解释,不是我不想拨钱给镇教办,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别说镇教办了,就连咱们镇政府干部的工资,也已经拖欠了几个月了。前几个月文质斌没出事之前,县财*政*局口口声声以镇里提留农税没有交足为理由,一直拖着镇里的钱不拨。最后还是李镇长出面做通了文质斌的工作,文质斌总算松了口说年前一定会拨付部分钱款,可是谁能想到眨眼间这文质斌就因为贪污挪用大批公款出事了。沈书记,你谁能想到竟然出现这样的情况,让我们也是措手不及啊!”说到这里,辛平懊恼的摇了摇头,沈扬眉在心里“嗤笑”一声,他可是知道文质斌入狱之后,留下了一屁股的烂帐,有些情况就连文质斌自己都交代不清出,这样的情况可是让一小部分人钻了空子,侥幸逃过一劫。这辛平似痛心疾首,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辛平了沈扬眉没什么反应,只能是继续道:“虽然文质斌锒铛入狱,可是他贪污挪用的钱却没地方追了,即便追缴一部分,也都已经上缴国库,所以,就苦了我们下面这些乡镇。有部分像我们青山镇这样的乡镇整个下半年几乎是一分钱都没有下拨。县里新任财*政*局高胜高局长上任之后,我们去县里讨要这笔钱款。可是高局长却说县里也没有钱了,我们自然不依,这镇里的干部都还等着这笔工资过年呢?围追堵截之下,高局长也被我们逼得没有了办法,也算是他们理亏,最后高局长倒是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恰好去年咱们镇的提留也没有交足,最后也只交了三分之一,最后高局长告诉我们,另外三分之二的提留款县里不再催要了,就用这一部分钱抵消县里的拨款,言明多退少补。可是,咱们镇的提留款……”接下来辛平自然是大吐苦水,说着提留款有多么多么难收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