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盛鸢第一次这样对自己,往日哪次不是亲切的一口一个伯母,甚至时不时的会派人送来昂贵的首饰珠宝。
俨然像是对待自己未来婆婆一般的殷勤讨好。
就算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也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盛家大小姐送来的东西。
心里隐隐得意。
就连每次世家太太们的下午茶聚会她也会装作不刻意的随口提起,话里却满是炫耀的意味。
可盛鸢的变化也太突然,太大了吧。
一夕之间,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要知道,时老爷子上了年纪,却还是手握着时氏主权,连丈夫时得明都觊觎不得。
时家的继承人。
至今都没有公开的明确定下。
但最近一年,时老爷子要挑选继承人的说法愈演愈烈。
时母开始是有恃无恐的,毕竟时轩是时家唯一的血脉,可是这时候又冒出个私生子!
如果盛鸢和时砚真的成了,那么盛氏将会成为时砚最不可撼动的支柱。
忽然滋啦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是座椅被人推开。
时轩沉着脸用餐巾擦嘴,燥闷的扫了一眼对面,而后起身:“爷爷,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说完,不等时母开口说什么,男人已经大步离开了餐厅。
除了时母,餐桌上没有一个人因为时轩的离开而受到任何影响。
午餐接近尾声。
时老爷子在佣人的服侍下漱完口,起身看向时砚,声音威严低沉。
“十分钟后,来我书房一趟。”
“嗯。”少年淡淡的应了一声。
饭后甜点的时间到了。
时母本想邀请盛鸢去露天花园,再一次被盛鸢拒绝。
少女仰头看着时砚:“我想去看一下你住的地方,好不好?”
*
在时宅分为很多栋楼。
主楼还有其余的小楼。
时家也没有在吃住这方面亏待时砚,按照时砚的喜好给了他一栋颇为安静平时没什么人打扰的地方。
缠着青藤的木色栅栏将楼包围起来。
小楼有两层,一层是个小客厅,二层是卧室。
一进门没人气的冰冷气息就扑面而来。
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电器,任何多余的摆设,或是个人物品都没有。
干净得像是一间样板房。
给人一种只是临时居住并且会随时搬离的冷清感。
时砚走进流利台去烧水。
前后不过两分钟。
等他端着一杯温水出来的时候却没看见少女的身影了。
他微蹙了下眉往,快步前走了两步,靠近沙发时,看到什么,然后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轻轻松了一口气——
少女身躯纤瘦,面朝里面,侧躺在沙发,睡着了。
她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小小一团,手还搭在白嫩的脸颊旁边,姿势微蜷缩,呼吸间发出轻轻浅浅的动静。
“盛鸢。”
时砚把水放在茶几上,冷清的脸庞上没什么情绪,磁性喑哑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几分下来,喊她的名字。
然而却没有得到回应,只能看到她偶尔颤动一下的睫毛,弧度很小。
她显然睡得很熟。
四周很安静。
只能听见中央空调运作的呼风声。
整个小客厅被午后日光烘照得温暖且舒适,可却蔓延不进少年的眼眸里,那双一贯冷清宛若黑曜石般死寂的眼眸,此时,暗得令人胆战心惊,某种情绪在剧烈沸腾。
它静静的落在少女纤细脆弱的脖颈上。
现在的她看起来太乖巧了,且没有任何攻击力,只要一伸手,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所以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