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司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
而在四月,又有一件事震动大晋。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士,以一首《相见时难别亦难》,闯入文圣榜,并且以世人为之惊叹的速度,迅速迈入前十。
在四月初十当天,正式登上文圣榜的第五位,并且还在迅速累积气运。
第五,绝非其终点。
而这首诗文的作者,赫然是柳知音。
一时间举国哗然,就连供销司这样的大事,都被抢去了风头。
“柳知音是谁看名字应当是位女子!”
“女子之身,竟能写出闯入文圣榜前五的诗文,世所罕见。”
“也不只是哪位奇女子,真想见识一番。”
“真乃奇女子也……”
世人皆知忠勇伯李长安,但知忠勇伯之妻名讳者,少之又少。
只有少部分对李长安知之甚详者,才知道柳知音是谁。
“不愧是他,竟然将如此诗文,赠给了自己的正妻。”
“不知该说咱们这位忠勇伯是名士风流,还是暴殄天物。”
“这样的诗文,但凡要拿出去换,不知能换来多少宝物。”
“结果却赠给了自己的枕边人,当真是……”
得知真相的人,不由生出荒唐之感。
这算什么
二月三月,李长安未回归之前,大晋为了将诗文送入文圣榜前十,花了不知多少代价,却始终被拦在门外。
结果,李长安回归之后,先是在六国诗会,以一己之力镇压六国金榜,而后又赠一诗给身边稚童,助其登顶。
而今四月,又赠诗其妻,同样在文圣榜掀风弄雨。
敢情他们视之如珍宝的文圣榜诗文,在这位忠勇伯眼中,却是随意赠给他人的物件。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可偏偏李长安此举,他们又无从指摘。
毕竟,诗文给谁不是给
只要能有诗文为大晋镇压住气运,那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哪里还敢奢求再多
……
李家小院,
柳知音一遍遍看着文圣榜,眉眼间满是喜色,最后轻轻靠在李长安的怀里,
“下次还是不要再把诗文给我了……这样不好。”
李长安揽住柳知音的纤腰,埋入她的后颈青丝间,闻着沁人心脾的幽香,“别管那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柳知音被李长安弄得后颈发痒,转过身,点了点李长安的鼻尖,“你啊,天知道外面怎么传你。”
“一次还可以说是风流名士,次数多了,肯定有人要指着你的脊梁骨骂,说你被美色所惑,昏聩无能。”
“到时候连带着我,都要被说成是整日魅惑你的狐狸精。”
李长安俯首,轻轻含住柳知音粉嫩的耳垂,“我就愿意被你魅惑。”
柳知音立刻缩起脖子,轻锤李长安的胸口,娇嗔道,“别闹……”
“下次,你把诗文赠给安姑娘,知道吗”
“在咱们家,不能厚此薄彼。”
“得令!”李长安一把扛起柳知音,在娇呼声中,缩地成寸一步跨入房间。
“现在还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
“你……唔……”
门外,柳玲珑嘟着小嘴,然后冲着紧闭的房门喊道,“哥哥不知羞!”
话音未落,房门瞬间打开,一道精纯法力化作大手,一把将其抓住,“进来吧你……”
“啊,救命啊……有人强抢民女啊……唔……”
满屋春色,说与谁人听
……
御书房,
退朝之后的独孤曌一袭素装,掌心的暗金文箓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这块暗金文箓已经有一半化作天地五色。
俨然是半步三品的层次。
世人都道这位皇后娘娘,执掌朝纲颇为强势。
可又有谁知,这位大晋有史以来第一次坐上龙椅的皇后娘娘,在修为上的天赋,竟也如此惊人。
年仅三十,便已至半步三品,如此天赋,即便是李长安,都有所不如。
迈入三品,已是板上钉钉。
而对于她那悠长的三百载寿元而言,这样的年岁,相当于一个百岁老人还在十岁之时那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独孤曌对此却并不满意,看着文圣榜上,那高高在上的《相见时难别亦难》,她微微眯起了眸子。
“如果能有十首这样的诗文,再配合我多年积累之底蕴,今年之内便可入三品。”
“如此诗文,整个大晋求都求不来,却被他随意赠给了那个毫不起眼的柳知音。”
“李长安……你到底想要什么”
独孤曌到现在,都摸不准李长安的脉。
上次在御书房,密谈了两刻钟。
李长安所说的交易,却只是自己对供销司的安排,以及供销司建立之后的决断。
以此换来她对他的支持。
可是李长安到底想要什么,独孤曌却一点都没看出来。
无欲无求
根本不可能!
即便是圣人都不可能免俗。
西土佛门,哪一个不是为了成佛
这不就是欲,不就是求
人间六国,哪怕是再大公无私之人,为天下黎民百姓,那也是欲求。
可李长安,目前看来,除了对自己的亲人之外,并未表露出任何额外的看重。
官位不要,爵位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