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夜语的护士服挂在手臂上,头发竖起,白皙的皮肤上点点青紫,那是刚才慌乱中摔的。
“是不是你捣的鬼?”夜语一把推开门,气势汹汹的盯着优哉游哉听着戏曲的王老头。
“小姑娘,没礼貌,昨晚还叫我王大爷,多可爱。”王老头慢悠悠从摇椅上起身,接了一杯茶,抿一口:“要喝茶吗?”
“喝你的血差不多。”夜语怒了,这是承认了,她跟这老头无冤无仇,干什么作弄她?把她往死里整。
“嘻嘻。”一个人头从角落飘出,嘴角轻扯,嘲笑挨骂的王老头。
夜语反手就是一挥,将人头锤到墙上,掉地,沿着平缓的地滚了几圈,丝毫没有昨晚的恐惧。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夜语,缩了缩肩,又将胸膛挺起,她有理她怕什么?不就是一个会飞的人头吗?她连看不见的黑雾都收服了,还怕一颗人头?
想到这,夜语将胸膛又挺了挺。
“我也是行者。”王老头坐回摇椅,啜了口茶,眼睛盯着钟,似在回忆过往。
“你?”夜语有片刻的怔愣,绕着王老头转了一圈。
她在黑衣夜语的回忆里,看过行者,明显衣着鲜亮,过的不错。也在梦里看到夜瞳的装扮,虽不光鲜亮丽,但以她浅薄的见识来看,那也是好料子。
梦中的那些行者哪个不是风姿卓越,武功了得,哪像老王头这么埋汰。
行者的本事她是见过的,去外面捉捉鬼,唬唬人,那钱还不是哗啦啦的来了,怎么可能像他一样落魄,端着缺个角的杯子,守着医院的停尸间,当她不涉世事吗?
这样想着,她也这样问了。
“哼。”王老头还没听完她的话,就冷哼出声:“你是说那些欺世盗名的家伙?他们也配的上行者这两个字。”
“丫头,你有行者令--蓝焰,是天选…”
“等等,等等,蓝焰?你不会说我是天选之人吧?”夜语随意找了张凳子一屁股坐下,手拍击桌面,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嗝…嗝…写呢,也太儿戏了!”夜语笑得直打嗝,
“我就说,糟老头。”不慎被拍到地上的人头,重新飘在空中,嘴角带着不屑:“传承,也就你看的重,要我说,这世间灭了也罢。”
“嘭”人头再次被一本书砸到地上。
夜语看着裂开的地,抖了抖身体,站起,现在她有点相信这老头是行者了,这功力,没练个十年八年,还真不行。
“王老,今天叫我下来有什么吩咐?”夜语将重新穿上的护士服抚平,尽量让自己以最正式的面貌,面对这个战斗力不凡的老人。
王老头哑然,看着面前突然恭敬的年轻女孩,原本准备了几个小时的说辞,这一刻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蓝焰的选择也会出错的吧?这种欺软怕硬,如此识趣的个性。怎么可能变成一个嫉恶如仇,置生死不顾的行者?
王老头揉了揉额头:“没事,你上去吧,今天没什么事了。”
说完,端着那杯茶,坐在摇椅上,怅然若失。
“那我走了。”夜语恭敬的朝他鞠了个躬,小心开门,将门关上。
关上门的刹那,她逃也似的沿着走廊奔跑起来,仿佛后面有恶鬼在追。
“呼呼呼。”夜语停在一楼的楼道口,不停喘息,不断起伏的胸膛像要将肺用到极致。
太可怕了,难怪王老头一招呼,护士长居然没有数落她一句,就让她过去了。要知道下午她当值,按照护士长的个性,那是绝对不能离开工作岗位的,不然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