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从小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的缘故,舒窈一直都有一种在风浪面前镇定的本能。
她眼珠子转了转,张着嘴巴,想说一声“好巧啊”,但又觉得,他俩之间貌似没那么熟,还是算了。
抬起手,拨了拨耳后顺滑的长发,自带一股傲气。
正要从他身边走过。
男人垂下眼,看着她突然做作的表情,那似牵非牵的唇懒懒的勾起,歪着头,吐出三个字:“老、情、人?”
舒窈身形一顿,像被抓包的小鸡似的,不自在感轰然遍布全身,不确定他刚刚那句话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
还是说,
——他又在嘲笑她?
这个男人连说句话都让人捉摸不透。
真是烦人。
舒窈没兴趣跟他瞎扯,抬脚就要走。
他又开口了,“窈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不择食了?”
男人一直插在西裤口袋中的手动了动,倚在雪白的墙边,有淡淡的光折了进来,拂落在额前的碎发上。
没有半点儿作为顶流明星随时会被偷拍的自觉,侧目望着七年不见傲傲娇娇的小女人。
眼神还有些冷沉。
哦豁。
这话的意思,舒窈倒是听出来了。
就跟说“你的情趣还真特别啊,拿一只鸽子来当情人。”没什么区别,每一个字都饱含讥讽。
正巧,舒窈也不是吃素的,转身凑过去,毫无温度的双眼直视上他,像是要把他看穿,肚子里积了一股子的怨气,想趁机发泄出来。
她咬着牙,纤长的睫毛卷卷翘起。
偶然发现,即便踩着七厘米的尖跟还是做不到与他平视,比起他一米九的个子、清隽冷淡的面孔,气势直接矮了一截。
眨了眨眼,眼神即刻变得疏离起来。
算了,我跟你计较什么?
我回国又不是要吃回头草的,这综艺录完大家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舒窈随随便便放句狠话——“你管我?”就这么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走得极其潇洒。
池樾一直放在西裤中的手缓缓抽了出来,淌了点儿汗,身边还萦绕着她凑过来时清甜的余香,瞥了眼她离开的背影,刚刚一直微抿的唇线突然有了点儿上翘的弧度。
还伴随着一句别有深意的话。
“嗯,是管不了你。”
洛可可最终还是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舒窈的行李外加那只小白鸽送过来,赶路赶得满头大汗。
一边帮她收拾行李整理柜子,一边像个保姆一样叮嘱不停:“我把你平时用的化妆品放这个柜子里了,还带了些用来消肿的黑咖啡,要是第二天有采访或者要录影,记得喝点这个。那个主题舞对你来说不难,白天练一下差不多就得了,少熬夜,保持稳在b班就行。”
“喂!我说话你听没听啊?”
“听着呢。”
舒窈趴在床上不停地操控着电脑,轻轻点头应了两句,心里想的是——
刚刚怎么把那件事给忘了。
走之前就应该再警告一下,让他节目上不要老针对她。
大家一起装不认识,录完节目互不见面不好吗?
“这里的网怎么那么辣鸡啊?想翻墙报个名都不行?”舒窈被这里的网速气得想砸键盘。
“我看看。”洛可可凑过去。
舒窈想要报名的是比利时的一个国际珠宝钻石首饰设计大赛,此比赛每两年举办一次,是国际公认当今世界上最隆重的珠宝设计比赛,凡是有点能力或者自信的珠宝设计师都不会错过。
舒窈当年离开江苏后,去法国学的专业就是珠宝设计,法国3+2的本硕连读被她成功在4年内搞定毕业。舒父为了奖励,出手阔绰地将国际珠宝品牌凯瑟琳athere超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送给了她。
凯瑟琳在舒窈的手上走上了一条创新的道路,业绩一直都很不错,远远甩了其他品牌几条街,被冠上“顶奢蓝血”的名头。
而舒窈作为凯瑟琳年轻貌美的女总裁以及首席设计师,在法国的名媛圈也异常吃香,各种贵族小姐闲暇游乐或喝下午茶都会找上她。
舒窈有空也会陪她们玩玩,日子过得还算肆意潇洒。
然而,美好的日子终止于国内一封联姻信函送来的那一天。
那时候,舒窈也才知道她那个出手阔绰的爹把凯瑟琳送给她是另有目的的。
联姻?
和谁联姻?
就那个大福珠宝的暴发户儿子吗?
说得是真好听,“窈窈啊,你看你是学珠宝设计的,掌管着凯瑟琳,人家以后也会继承大福啊,珠宝对珠宝,这不门当户对了吗?”
舒窈气笑了,一想起大福珠宝儿子那油腻腻的长相,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
至此之后,舒窈跟变了个人,男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换。
国际男模、集团总裁、连顶尖的设计师都和她有过一小段露水情缘,只要比国内那个暴发户强,就k。
也正因如此,舒窈的风评急剧下降,气得舒父当下架空了凯瑟琳的管理权和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卡。
一通电话大吼,命她立马回国。
这不吼还好,一吼,直接就把女儿给吼没了。
舒窈拿着仅有的现金去散心挥霍玩了一圈,手机卡扔海里,所有事情不管不顾。
成功在舒敬山的视野里,人间蒸发
弄了半天终于弄好,洛可可也准备走了,临走前不放心地叮嘱了句:“记得好好练舞啊,一周后就要主题舞考核了,不要乱跑出去,这里是封闭性训练,出去要请假条的。”
“知道,知道了。”舒窈不耐烦地想打发走她。
洛可可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起,同寝室的舍友要回来了,没怎么逗留,快速离开。
舒窈现在住的寝室是b班寝,里面还有三个女生,另外一个不知道上哪去,只回来了两个。
大家各自做了番自我介绍,大概也算认识。
邢茵捶了捶肩问:“沐蓝呢?刚刚还见她的。”
左曼吟在玩手机,心不在焉地答:“不知道,她往练习室的方向去了,估计去练舞了吧?”
邢茵呼了口气,小声说:“这么勤奋啊?可是今天录了一下午节目已经很累了,我还想休息一下明天再练呢。看来我也不能懈怠,我也去练习室转转。”
邢茵个子小,软趴趴的性子,看起来就像奶油冰淇淋一样没有攻击性,连声音都那么甜。
她贴着门口冲大家说了声“拜拜”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