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至,阴暗的古堡显得愈发幽深静谧。
桑梓清一如既往地将橱窗和床顶在门上,做好了相应的防备工作。
他抱着那把短刀,躺在床上。
被摔砸出的台灯尚可使用,只是电路受损,频繁闪动。
忽明忽灭,一下有了恐怖电影中的氛围。
桑梓清闭上双眼,意识逐渐下沉,催眠一般,很快便步入梦境。
阴邪诡异的噩梦铺天盖地袭来,在梦中,桑梓清正身处一个坑洞边缘,凝视着暗不见底的恐怖坑洞。
突然,有人在他身后猛地推了一把,将他一下送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令人作呕的黑色空洞,堆积着被啃食殆尽的阴森骸骨,蛇虫鼠蚁在身下穿行而过。
桑梓清分明看见了,那洞口边缘,一个手持钢叉的黑皮狗头人,正耀武扬威的跳着不协调的舞蹈。
它把黑色泥浆的东西倾倒洞中,欢欣雀跃地看着蛇虫在桑梓清身上爬行。
泥浆的气味诡异纷杂。腐臭,腥臭,以及尿液的骚臭味,汇聚了全世界的各种恶毒臭气,全都搅弄在一起,形成这没有形状的黑色流浆。
桑梓清扯掉身上的蛇虫,顺着洞口的壁面向上爬去,这个想法,在他攀爬了三四米后便从脑海中消失无存。
他看着洞口之上,狗头人身后,有着更为巨大的恐怖。
三个黑色身影团簇一起,遮天蔽日,将洞口围堵的水泄不通,他们的眼神中写满了质疑,不屑,猜忌,以及刺骨入髓的冷漠。
桑梓清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却被伸进洞口的另一只大手一巴掌扇落在地。
那些黑色泥浆将他紧紧包裹,一双手还在空中无力地挥舞摆动。
突然,那大手再次伸进洞内,将满身泥浆的桑梓清一把抓出。
三只手来回不停地搓弄着,片刻,将少年和黑色流浆揉成一团。
他的四肢蜷缩在一起,周身的骨头被尽数揉碎,动不能动,言不能言,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不畅。
他,成为了那一颗黑色的球,老鼠屎一般的漆黑颗粒。
巨幕般的阴影,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们轻摇着头,丑陋的口器在身上一个个张开。
他们浑身都是嘴!满口都是舌头!发着尖锐刺耳的恐怖声响,一下下冲击着桑梓清的身心。
桑梓清无力挣扎着,摇晃着黑球拼命滚动,他逃进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将自己封锁起来。
洞外依旧是漫天的叫嚣,迷乱的音符旋转成五彩斑斓的风暴,而那狗头人,却褪去了一身的黑色毛发,扎出洁白的羽翼,在空中兴奋盘旋着。
“这只是梦,骗不了我的!”
“这只是梦···”
桑梓清轻声安抚着自己,
受难的是自己的身体,却好像见证着他人的故事。
桑梓清起床时,微弱的光已经照射到屋内。
房间外安静异常,没有任何的骚动,就连墙中爬行的老鼠都变得乖巧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