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手无力地抓住他的衬衫衣角。
“我···我快要死了···”
“救救我···我被盯上了···我一定会死!那里!那里一定有问题!”
白琼诗伸手指向夜雨朦胧中的一座高楼,高大的漆黑建筑像是沉睡雨中的怪物。
“呆板···人偶···衣裳···变成皮···到处是幽绿的眼···还有声音···”
“恶魔在低语,在不断低语,它们想拉我坠落深渊···”
白琼诗语无伦次,说着颇有抽象气息的疯言疯语。
“喝口酒冷静一下?”
桑梓清将罐装啤酒递上前,在白琼诗面前晃动一番。
水鬼般的女人只觉得口渴难耐,开了拉环便一口灌下,丝毫不在乎胸口隐隐作痛,以及胃部受到刺激产生的痉挛。
桑梓清将木签插进一旁的垃圾桶中,把打湿的头发向后撩起。
“如果说你刚好从杨苏苏那里出来,那确实让我感到意外。”
白琼诗呛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望向桑梓清:
“你早就知道那里的异状?那你不早点过去,而是在这里···吃烧烤?”
“按时吃饭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要知道我国的胃病发病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五了。我可不想糟蹋自己娇嫩的胃。”
“就吃这些烟熏过的致癌物?”
白琼诗将啤酒罐攥的紧缩,一把甩在马路中央。
她感觉自己的庆幸根本就是多余的,眼前之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哇哦!”
桑梓清连声惊叹,这女人的气性,比初遇时要好了不少。
他拍拍白琼诗的肩,说着算不得安慰的话:
“你只要尽情将心中的不快宣泄出来就好,怒时生气,悲伤时大哭,阴郁时不语,如此就是。千万不要听信耳边那嘈杂的音符!”
“像我们这种人,就只能成为情绪的囚徒,真是太可怜了···”
说着,桑梓清便趴在面包店的玻璃橱窗上失声痛哭。
眼中是琳琅满目的精致糕点。
屋内的老板早就对门外两人心生不满,看着贴在玻璃上的扭曲面孔,不由得心生恼怒,便下拉了窗帘,早早打烊。
“我们?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白琼诗踉跄起身,轻薄纱衣被打湿后完全贴在肌肤上,完美勾勒出胸前的美妙曲线。
淡蓝色的吊带像是散开的水彩,内衣上的花白蕾丝边同样一览无余。
桑梓清愤然转身,捧着屋檐下低落的雨水。
“人在焦虑、烦闷、暴躁、绝望···一切负面情绪的加压下,会变得更容易改变信仰,这个时候祂们便会趁虚而入,将人揽为自己忠实的信徒。”
“祂们···是谁?”
“栖居于苍穹之上,沉睡于万古之中,存在这的,亦或本就不存在的,那些剥夺了人的本位,令人作呕的神明啊!乱了,这个世界开始乱了!”
嘘~
“你听啊!”
“古神在低语”
白琼诗一脸惊慌的看着疯癫男人,耳边又响起模糊不清的嘈杂乐章。
人的理智和感受能力完全无法将其解析,只有一种微妙的力量,使人的心智不听使唤地朝着声音的方向靠近。
“你看,女士,那栋高楼!”
桑梓清收敛神色,指了指漆黑大厦对面的高大写字楼。
“有个无情的非主流小妹正在那里伺机待发!很快就要射爆某个人的头!”
他将头凑到白琼诗耳边,轻声低语:
“当你听清那些音符的时候,狙击镜的准星就会瞄在你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