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徐翾一边思忖起前几日暂且放下的事。
总应该筹谋一条退路,像黄柔说得那样,有技艺总会有办法。
现在她既然会弹琴,自然可以去一些府上教闺阁小姐,或者做一些小姐的贴身护卫。再不济就去镖局,做回在江湖讨生活的老路子,之后再想别的法子离开就成了。
想着,徐翾心里骤然舒畅许多,连带着步子也轻快起来。
走了一会儿有些乏累,又骑上马慢慢往城东去。
白日里,河岸边是另一般光景,没有靡靡丝竹,没有莺歌燕语,只有清爽的波涛和冽冽的寒风,北境的风也是如此。
渡涧园附近仍很安静,前后走了一通便知道,主人家选址下了一番功夫。
依山傍水,风景秀致,围墙门槛也典雅清丽。探出墙外的花木如此繁盛,想来院子也长期精心打理。
后门竹林停着马车,她没有走近,只是远远瞧了几眼,回想起来却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此时一门心思在花上面,也没有再细细琢磨。
回到围墙外,徐翾骑在马上,伸手刚好够到一枝梅。
朱红的梅花开得极好,清香肆意颜色亦俏丽,簪在鬓边定然好看,只是几番伸手要将花摘下,她心里又不免可惜,纤细的手指几度摩梭花间,终究还是忍不下心。
正不舍时,一个小厮出来清扫地上落花。看见她伸手坐在马上,误以为是偷花的盗贼,大声喝止。
“哪里来的姑娘这样不懂礼数,这花是主子花费千金得来,又叫专人悉心照料,耗费八年才养得这样茂盛。若被你随意偷摘去,才真是白白浪费了心血。”
徐翾一愣,刚想收回手,慌乱间却将树枝折断,惹得落瑛纷纷而下。
那小厮急了,拿着扫帚匆匆走近,声音更大了,“你怎的就把花折了,这花可不便宜。”
徐翾只得下马,不住地向他赔礼。
那小厮见她衣着普通,一副江湖人的样子,虽然骑了好马,想来也不过如此,继续喊道:“光对不住有什么用啊,看你这样子是赔不起的,知道这一枝花要多少钱吗?”
徐翾一时候语塞,捡起花枝,这花与之前那公子手里的类似,但只是一枝花能值多少。她正要开口问,府里的人已经被这小厮惊动,匆匆赶了过来。
主人看来是一个青年公子,松绿锦袍墨玉冠,剑眉星目,气宇不凡,被几个小厮簇拥在中间。
徐翾暗叫不妙,此时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小女子初到此处,见梅花开的极好,一时流连误折下一支,愿以钱货相赔,还请园主见谅。”颔首低眉,态度恭敬,只盼他是个心软好说话的人。
那公子本来冷着脸,看见旁边的马与马鞍,走上前细细看了看,露出惊疑的神色,十分客气地低声说:“姑娘这马不同寻常,还请容我闻询一二。”
接着他向身边一个小厮低声耳语几句,那小厮听完飞快地跑回门中去了。
这一下让徐翾想起来,后院的车架她的确见过,在槐柳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