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遗憾从他眼中一闪而逝,放下茶杯谢明懿低声说:“可惜这园子我不打算再留下,今日预计会把它卖掉,要不一会儿我再陪你逛逛?”
“为什么要卖掉?”徐翾放下勺子,十分惊异地问道,虽然她不大懂,但也看得出来,这园子花费了主人许多心血。
谢明懿只是温和地向她解释:“我们要去京城了,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用了。”
“可是你不是花费许多在这园子上吗?许多地方也是精心布置,听说光花木就价值千金,怎得轻易就舍弃了?为什么呀?”
“我们要去京城了,这里也不会再用了,翾翾。”他只是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此外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徐翾想再劝劝他,可他态度十分坚决,便自知多说无益,渡涧被舍弃已成定局。
一想到此处即将归属他人,徐翾只觉得遗憾,一花一树看起来都令人感伤。
谢明懿走在一边,知道她心里惋惜,于是一边走一边说道:“等我们到京城,我们在运河边买一搜画舫,只要你喜欢天天都能去看,京城比航州更有趣。”希望这样能稍加劝慰。
“嗯。”徐翾点点头,此时她只想在多看几眼,记住渡涧的模样。
见她淡淡回应,谢明懿又继续轻声说:“你如果实在喜欢园子,等来日我们再去北境看看。或者一段时间,再去江南的其他小镇,不只航州有好景,别处或许有更和你心意的地方。”
徐翾回过头莞尔一笑,“我知道了。”没有赌气,没有委屈,语气平缓,可以说体贴极了。
她自然知道此时如何回应最好,他既然已经退了一步,就没必要再揪着不放。
谢明懿松了一口气,不吵不闹自然最好,只是心里隐隐觉得愧疚,想着以后找机会再好好补偿。
整个园子逛下来,徐翾没有摘一朵花,也没有再折一片叶,看过一遍之后两人一起乘车回咯侯府。临走时,已经来了十余个花匠,正在园子里修剪花木,小心细致兢兢业业。
回到侯府时,已过了晚膳的时辰,房中已经点上灯,另有几个新的女使在过来伺候,木棉木槿还没有回来,但侯府里不缺可用之人。
灭掉烛火,谢明懿在黑暗中轻声说:“过几日有宴席,侯府可能会有些忙,来来往往的人也多,翾翾这几日就呆在家中,嬷嬷会讲一些谢氏族中的事情,免得到时候发生误会。”
“那你呢?你不可以告诉我这些?”
“我们要回京城去,现在准备起来,侯府还要事情要打点,近日可能会忙不过来,嬷嬷是我父亲身边的人,礼仪规矩肯定不会差。”
“那好吧,我留心学就是。”
此后一连几日,谢明懿只是在书房中,不停有人进出,大多神色平静。
徐翾呆在府中,除了找白落行拿药,也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情。白落行没有在找过长夜,郑询还和之前一样,时而出去时而在府里找闲逛,只是也在准备回京的行囊。
宴会的日子,终于在有条不紊的准备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