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森的眼眶中,紫影一闪而过……他吓得坐在地上,连滚带爬躲进了队伍中。
颅内隐隐传来咔咔声,接着头骨上出现了裂纹。
这一幕活像小鸡在啄蛋壳!
稍远处,薄薄的虚空物质覆盖着尸体,透过筋膜,能看到幼虫在羊水中游动。
更远处,最先被吞噬的尸体的肋骨向外撑开,幼年期的虚空生物带着内脏碎块与黑血爬出。
它们就像是来自异界的生物,分明的肢体钩住了深渊的边缘,拖出一具具怪异恐怖的躯体,它们死胎般苍白的皮肤遇到空气便被“氧化”,迅速变黑变硬。
已经有几头怪物在啃食着孕育他们的“母体”,如同刚孵化的昆虫啃食蛋壳。
它们伸展形体,七对复眼一对接一对亮起邪紫光芒,怪物转动初生的眼睛观察四周,适应着世界的底层法则,将自己塑造为强大的掠食者。
来不及多说,众人急忙清点他们找到的物品:
四瓶密封完好的蓝色药水和三瓶红色药水。
七对探索者的护臂,七人各佩戴一对。
带上护臂后,蓝冰和蓝羽清晰地感觉到魔法能量在流经身体时速度更快,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强化。
两根永恒烈焰火炬,塞贾克斯,蓝羽各拿一根;
看到能伤害虚空的永恒烈焰,众人安心不少。在黑暗中手持火炬多少能给人一些安全感。
众人佩戴上探索者的护臂所有人的双臂都被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塞贾克斯把虚空之杖丢给了蓝冰,她打开峡谷制造者的冰块,将两者一同封冻。
虚空生物正陆续成型,他们必须立即离开。
他们沿着巨坑的边缘向北疾驰,行进中在巨坑遥远的对岸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后者一拐一瘸地向陷落的家走去。
……
阿克扎姆朝他挚爱城市的废墟走去
徘徊在遗址中,他一遍遍回忆自身的一切,尽一切努力去铭记。
我的名字是阿克扎姆·瓦-柯伊·考阿利·艾卡瑟。
我想想……阿克扎姆应该是我先祖的名字。它背后有一番含义,但我记不起来了。
我在一片废墟中游荡,这里曾坐落着一座伟大的城市。现在剩下的只是一个大到不可思议的深坑,碎石,还有世界基质上的一道裂口。
巨坑盈满了“水”,实质化的能量液面无风自动,发出鬼魅般的紫色光亮,照亮了我的脸。
裂口中有一只巨大的独眼在窥探我们的世界。
一种可怕的虚无感。
我是我吗?
让我想想我的名字。
阿克扎姆的寓意是法师王,我觉得应该是。不记得具体是哪里了。
是这里吗?这破败没落的城市?
我不知道瓦和柯伊是什么意思。艾卡瑟应该也对我有着特殊的含义,但无论是什么,现在都没有了。我的脑海和记忆现在变成了一种可怕的虚空。
我的名字是阿克扎姆·瓦-柯伊·考阿利。
考阿利?……是什么?
我的手臂上有一个烙印,一把包裹在卷轴中的利剑。这是奴隶的烙印吗?我是某个征服者的财产吗?
我记得一个绿色眼眸的姑娘,戴着蛋白石项链。她是谁?是我的妻子、姐妹,还是女儿?我不知道,但我记得她身上的花香。
我的名字是阿克扎姆·瓦-柯伊。
我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紧紧抓住这个名字,似乎这样就能阻止这缓慢的消溶。
我不想忘记它。这是我剩下的全部了。
我的名字是阿克扎姆。
我正在被擦掉。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原因和过程。
我体内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蠕动。
我的一切都正在被拆解。
我在归于无。
我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
我
....
巨坑深处的紫色“水面”下,一只巨大的独眼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