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神棍一家正在疏梁县衙门围观,不,是出庭作证。
被抓进牢里的是一家三口,可综合算起来,他们三人却累计犯下了数起案子!
这些内容一一罗列在案卷上,看得陈怀敬的手忍不住狂抖。
太可怕了,在他辖下范围内竟有这等丧心病狂的凶徒!
“大人,该宣读了。”县丞小声提醒道。
陈怀敬回神,清了清嗓子,阴沉着脸道:“堂下所跪案犯,可是凌通、凌树、凌许氏?”
凌家父子没吭声。
许氏挺直了自己的肥腰,冷笑一声,“民妇何罪之有?大人这样冤枉,听信旁人栽赃,民妇不服!”
“放肆!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只手遮天的平云庄,岂容尔等耍嘴皮子!”
陈怀敬重重一拍惊堂木。
许氏撇嘴,没有再开口抬杠,神情却很淡然。
陈怀敬被气得够呛,心道这三个残忍的凶徒也不能用寻常手法处之,索性直接开始宣读罪状。
县丞递上来的文书,据说是按罪行的轻重缓急摆放,所以陈怀敬现在先公布的是凌树的三条罪状。
第一条,三年前强逼平云庄佃户杨盛之女杨珍珍为妾,为此害死其母亲,最终逼得豆蔻少女悬梁自尽,杨家也被害得家破人亡;
第二条则是对杨盛的义女于眉欲行不轨之事,若非成国公世子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杨家这位义女也要遭其毒手;
第三条罪证最是令人发指,更是平云庄里不少人亲眼所见——他将一名疑似是自己同父异母弟弟的五岁幼童活生生掐死!
围观群众一阵咋舌,“这人怕不是疯子!怎能对自己的弟弟下如此狠手!”
凌树忽然抬起头,循着声音望过去,凶狠地瞪了一眼说话的人。
那人看清了凌树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和五大三粗的块头,心肝不由一颤,后面还没骂出来的话都收了回去,悄悄躲回了人群里。
凌树仰起头,“大人这案卷写得不对,老子杀的是一个野种!徐家的yi
妇与人苟合,生了个野种,老子是在给你们老徐家出气!
“要不是你们报官太快,老子早就把那个yi
妇也一起杀了,让徐大林在黄泉之下也有个伴!”
他冲着苦主人群里的徐林氏龇牙一笑,阴森森的表情把又惊又愧的徐林氏直接吓晕了过去。
众人骇然,谁都想不到这杀人凶手不仅丝毫不悔改地认了罪,还在公堂之上如此猖狂!
但很快,众人就知道了原因是什么。
因为,这人的父亲犯的案子,可比他凶残多了!
陈怀敬安抚了一众百姓,又开始继续宣读凌通的罪状。
其实凌通的罪状只多不少,但时间久远,现在只有两家苦主前来指证。
第一桩,竟然是十八年前疏梁县下辖白龙镇的景家灭门案!
景家一共十九口人,当年除了被自家父母护住的三个半大小子,其余人全部遭到凌通的毒手。
最小的死者是景老先生的孙子,还有两个月才满三岁!
第二桩和他儿子凌树还有些关系,当初为了逼迫杨珍珍,是凌通出主意杀鸡儆猴,将其母李氏杀害。
但他杀人的法子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竟然是让两只恶犬,将人生生咬死撕碎,吃得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两案并论,都引起了公愤,但程度却不同。
恶犬食人之事,更愤怒的还属普通百姓,尤其是家中有还未出嫁的闺女的。
逼婚不成,就用这种残忍卑鄙的手段杀死姑娘的母亲,说不定自己就能碰上!
听陈怀敬念完,百姓们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菜叶子臭鸡蛋,不要钱地往凌通父子身上砸。
等老百姓们砸完了,却见一群儒生越众而出,为首的儒生举着一封请愿信,慷慨激昂地请求知县老爷一定要对凌通处以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