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西阳看着跟他对视的小黄门沉默片刻微微一笑,抱拳躬身说道:“敢问阁下尊号。”
“尊号?自不敢当,小的原名卢书渝,宫内都叫小渝子。”
“卢中官。”
“张队正。”
“请。”
“请。”
张西阳有种感觉,似乎前面带路的卢书渝背稍微直了一些。
一路上卢书渝不时为他介绍一些皇家精致,无人的路上也彼此聊聊趣事,张西阳并不知道,今日无意识中的一个举动在后来会有多大的助力。
很快二人便走到宫门口,卢书渝与值班军士核对堪合信息示意张西阳随自己一同走。
张西阳问道:“中官怎也出宫去?”
卢书渝说道:“张队正头一次入京,很多地方不熟悉,兵部这些地方怕也不知晓,所以老祖宗命咱带着张队正走一遭,把诸事都办妥了。说实话咱入宫快有十年了,这十年来出的十次宫,这次还是托张队正的福啊,这京中繁华可远胜他处啊。”
“那便有劳卢中官了。”张西阳笑道。
“无妨无妨。”
平京城当中最繁华的还要属建安大街的闹市从平京城还叫邺都的时候便是,两侧店铺应有尽有鳞次栉比,中间道路宽百五十米长五里却依旧人流接踵,喧嚣声中的热闹是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比拟的。
张西阳从东南而来,虽说东南三州是税赋重地,历来繁华,但是打了三年仗再好看的碗也漏风了,各地的民生维持都提心吊胆的又何谈繁华?至于西北,那里最繁华的除了米店便是打铁铺子,其他的通通后面排队。
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从胭脂铺子里笑着跑出来又进了旁边的成衣铺子,饭馆的小二站在门口殷勤的招揽顾客,碰到有钱的老主顾立马先哎呦喂的一声然后把笑脸显出几分夸张然后点开疾跑躬身过去,嘴里的吉祥话变着样,总有几句让人听得心神喜悦,小孩子则在大人的视线中玩闹,街上来往的人流不时被碰一下撞一下什么的根本无法影响他们的乐趣,小孩子在快乐方面更容易简单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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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专注。
从宫门出来走过二百米长的净街便是建安大街闹市,在走完这五里向左一拐便是诸衙门坊,方才还鼎沸的热闹在转个弯之后荡然无存,只能听个响。
六部衙门都是接连在一起的有单独的巷子,郑人懒得想名字便直接唤作六部巷。刑部和兵部的衙门一个最后一个倒数第二的排在巷末。相比于吏部的威压礼部的优雅户部的忙碌和工部的霹雳哐啷刑部甚至都显得阴森。纯黑的色调本就神秘再配合上刑部内几乎没人活着走出来的地牢,而且大郑的皇帝规定民告官需先挨五十大板,但是若是来了平京城的诸官坊六部巷,从头走到尾没有害怕没有犹豫那便只需要挨二十板子而且挨完之后刑部必须有一个服众的交代,当然不排除有那种胆子大的,但是没有冤屈谁又愿意来此寻晦气,在六部巷的巷口刑部有一个专门的班房做的便是这等事。
张西阳随着卢书渝穿过闹市,进入六部巷方才觉得清净,说来也奇怪方才还喧闹到刺耳,进了这六部巷却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卢书渝看看张西阳回头张望四周寻看疑惑的样子笑问道:“张队正可是不明白方才热闹无比,为何走了不到百步到了此地便突然净了下来?”
张西阳回道:“中官当真入微啊,正是有此疑惑,此地不凡,不见高墙阻碍仅仅百步便声音便成寻常,不知为何。若行军碰到这种地方即便老兵都很容易判断失误。”
卢书渝笑笑说道:“怎么可能,此处的安静不过是用了特殊的材料,可是这等材质除了宫中也便是这里了,断断续续光材料就收集了百年几乎把整个大郑都翻遍了才有如今的规模,其他地方有哪有这么多。”
“而且此处阴气甚重,你想想刑部的大牢里这二百年能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在这里没命的,就算前楚这里也是刑部,这可就不止二百年了,不免有些冤屈,平常人别说进去,便是路过都觉得渗人,自然也就觉得安静了。”
卢书渝接着说道:“刑部主刑杀,兵部主兵杀,也就兵部在旁边压一压这种气势,不然还真不知道会是何等惊魂。”
“原来如此。”张西阳不由得心生感叹。
“到了,这就是兵部了。”
兵部很好辨认六部门前只有兵部的门卫是一身漆红硬皮甲,脚上皂靴,头顶皮兜,竖着得帽枝插着红羽,腰间挎着军中标配得直刀,一手插腰一手按着刀柄,再加上魁梧彪悍得外形,显得很是威武。
卢书渝带着司礼监的腰牌,还有陈忠这个司礼监扛把子的凭证自然是畅通无阻,门口的护卫恭恭敬敬的目送二人进了大门,值守大门的伍长还飞快的跑去报告堂官。
不管在什么地方,有人总是好办事的,张西阳站在那里看着卢书渝熟练的把腰牌一亮,武选司的正六品的主事立马屁颠的拿着簿子跑到员外郎的办公房,接着员外郎又带着三人跑去郎中的公房,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所有的手续便齐备了,接着去武库司领取盔甲兵刃而且还可以试穿挑件合体合身的。
走出大门的张西阳回头看着大门上的鎏金大字依旧刚劲有力,门口的士兵依旧威武,再抬手看看手中的百炼直刀,腰牌上的队正字样,嘿,皇恩浩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