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全翻身上马,手中的马鞭遥指远处还在厮杀的双方朝着赵王曹柯笑道:“靖国再强,对于我大郑天兵来说不过是强一点的耗子,不惧死的往往死的更快。”
“当下大局已定,殿下在此稍后,待臣也染一些血回来!”
贺全说的云淡风轻,但是曹柯却听的心驰神往,若非生在帝王家此刻挥舞直刀的人里应该有自己吧。
曹柯感觉得到自己天生便适合这种肃杀血腥的战场,从他第一次看见人头飞起时还有些害怕甚至还有些干呕,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兴奋。
贺全带着为数不多的亲卫冲了下去,在曹柯身边还有数百轻骑。
曹柯转身四顾,每一个人的眼里都充满着渴望。
若是不能立功上沙场干嘛?
若是害怕入六军作何?
若是不能斩将夺旗赢得功勋封妻荫子穿这身铁衣为何?
郑国的霸气和郑人的荣耀靠的是沙场喋血,靠的是四海宾服,不服就灭国,曹柯缓缓的抽出自己腰间的百炼直刀,红色的细绳缠在金色的刀柄上稳稳的握住,镶嵌着血红色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无法平静的光芒。
曹柯的呼吸不由得开始急促起来,热血在燃烧,生命同时也在忐忑。
刷刷声不绝于耳。
后方的肖州军士卒随即跟着抽出佩刀,不少人还狞笑着舔了舔嘴唇,这是整个国家最为精锐最为残酷的屠戮机器。
曹柯回身一望,不由得笑了,有虎贲如此,有袍泽如此,何憾!
此刻什么天潢贵胄,什么赵王,什么当今陛下最疼爱的孙子,帝国未来的接班人等等都不存在了,有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郑良家子,肖州军将士中的一员,更为华丽的直刀,更为轻便坚固的盔甲里面一样的热血和激情。
战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不停的打着响鼻,精铁打造的马掌抛弃一簇簇黄土。
终于,气氛到位了。
“众将士随我出击!”
曹柯高举着直刀,声音在竭力的呐喊中有些变音,双腿轻轻的一夹马腹,战马开始缓步下山。
身后跟着数百把明晃晃的战刀,寒气逼人。
由佐博站在迷你版的军阵中央不断的调派人手以阻挡郑军的进攻。
长达数米的长枪密密麻麻的布在最前列,每一个靖军士卒都紧咬牙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着前面的敌人拍过去。
“稳住!第二排!攻!”
靖军的军官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张着嘴竭力维护着防线。
一整排的长枪呼的砸了下来,让郑军士卒有些发懵,不少士兵被砸的头晕眼花。
怪异的对阵方式给靖军争取到了一点优势。
手持盾牌的郑军士卒一时间有些慌乱,习惯性的将盾牌挡在前方可是前排突刺后排砸人,总是有些地方难以顾及,肖州军毕竟是专业骑兵,虽然可以下马步战但总是有点吃亏的。
由佐博看着大喜,手中的小旗连连挥舞,显然是有以攻为守打算。
李度脸色铁青,身为最精锐的肖州军竟然没有快速极快人数差不多装备远不如自己的对手,甚至还让对方有余力反攻。
李度不用脑子都能想到自己都指挥使看着这种情况的时候抽来的鞭子。
恰在此时后方的马蹄声清晰入耳,一杆贺字大旗出现在眼中。
李度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肖州军待遇好装备精良归天子直辖,但是同时要求也极其严苛。
尖刀的作用就是用来突破,如果某一天无法再突破那还会被需要么?
就像汾州军,被誉为天下之冠,战绩即便到如今也令人叹服,可是汾州军被团灭了十年之年,期间无数人想恢复汾州军的建制都被曹举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何?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全军覆没就是全军覆没,曹举身为天子难道是真的不想重建一支无敌于天下的铁军么?
曾经的汾州军是整个郑国最尖锐的剑,是所有郑国士兵心中的圣地,但是当汾州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被证实之后整个郑队的士气都遭受了不可逆转的损失,那份骄傲一旦丢失便需要花数倍的代价去弥补。
被打败甚至打没了的冠军已经无法支撑起郑军的荣誉,即便是再次重建没有耀眼的战绩终归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若享其荣必有其能。
“换铁线阵!”李度不拼命不行了。
郑军士兵快速的集结在一起,盾牌手在前,弩手紧随其后,其次是长枪手直刀手。
由佐博双眼一眯心中更是叹服,在激烈的交战中郑军都能如此迅捷的变阵,其强悍可见一般。
当下命令前方停止攻击前进,就地稳固阵型,同时悄悄命人收集马匹。
由佐博只要是不瞎都能看到由远及近的将旗,只不过上面的字可能还不认识罢了。
而再远处的地方郑军最后的预备队也已经下了山岗朝这边挺近。
“坂名。”
旁边一个矮粗的小胖子立即站了出来:“嗨!”
“你派人速去查看主力大军的情况!”
“古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