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之后,刘景浊缓缓睁开眼。
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姜黄笑道:「假如真是你,留着这道红绳,的确有可能把那个丫头牵扯进来,因果着实太重。只不过,你刘景浊真能保证,没了红绳绑着,你不会见一个喜欢一个?男人嘛!都一样,我懂。」
刘景浊笑着说道:「前辈,我以前游历路上,见过一对儿情侣,男的家中不富裕,但他若是老老实实挣钱,几年肯定能有一份不错的家底儿。女子家中一样不富裕,也在外面做工,活儿不重,钱也算多。」
姜黄连忙摆手:「打住打住,别给我讲故事。」
可刘景浊却笑着继续说道:「只是定亲了而已,他们在外务工,已经住在了一起。有一天啊,女子听到了某个故事,回家后便说。有跟他们一样的一对情侣,尚未大婚,却是怀了孩子。所以女子只得一文钱彩礼不要,嫁给了男的,大婚之后,婆家对这新媳妇儿很不好,因为他们觉得是白得来的,丢了也不亏,又不赔钱。所以女子的意思,是她会不会也被如此对待。男子听了之后,男子明显很生气,于是一言不发,做饭去了。女子则是悲痛欲绝,回屋哭去了。」
姜黄一愣,「完了?你这弯弯绕又无头无尾的,想说些什么?」
刘景浊笑盈盈开口:「前辈知道男子为什么生气,女子又为什么伤心吗?」
姜黄一脸无奈,心说这小子这次怎么这般话唠?
「说吧说吧,懒得猜。」
刘景浊开口道:「先说女子,她其实只是希望男子给他一个保证,甚至不需要去立什么字据,只是说句让她安心的话而已。但她没等到,所以伤心,也怕自己会与听说的那个故事里的女子一般。至于男子,他生气,是在于喜欢的女子居然会这么想,居然拿自己与故事里的男方相提并论。」
姜黄面色如常,淡然开口:「例子举完了,该做总结了。」
刘景浊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简单来说,是因为女子缺少一份男子给她的安感。而男子缺少的,是女子给他的一份信任。」
青年人笑容灿烂,是由衷的那种开心。
「巧了,这两样东西,我们都有。」
姜黄撇撇嘴,一把拎起刘景浊,「酸死我了。」
两人跃入尽头之处那道深渊,那尊巨大神尸,与刘景浊当年所见一样,没有丁点儿改变。
姜黄轻
声道:「开膛破肚是与你玩笑,但法子就是如此。牵着线头儿寻根,找到之后快刀斩乱麻。你进来我就察觉到了你体内异像,自开一片天地,与过门之后的天地那是两回事。要是不老早去杜绝自身的阴暗,万一,日后在你那片天地,衍化出另外一个你,你如何收场?」
刘景浊点了点头,「我明白。」
姜黄又说道:「盘坐,然后告诉我,你打算将那片天地打造成什么模样。不要犹豫不决,也别跟我说日后再做打算、暂且放着之类的话,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第一个念头是打算如何。」
刘景浊刚要想想,却被姜黄出声打断思绪。
「别想,现在就说。」
青衫青年被这么一打断,冷不丁脱口而出:「以道门十洲三岛为根基而分划天地。天有三岛,即昆仑、方丈、蓬莱丘。地有十洲,即瀛洲、玄洲、长洲、流洲、元洲、祖洲、炎洲、凤麟洲、聚窟洲。其中,十洲之地各有一大洞天。再有十八水府、二十四治、三十六靖庐、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
一口气说完,刘景浊后知后觉有些羞愧,讪笑道:「这只是开天辟地之时,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不成熟想法。」
姜黄撇撇嘴,「你怕是只差画舆图了,还不成熟的想法?」
刘景浊讪笑不止,姜黄也笑了笑,接着说道:「岛不必在天,在海即可。此外可以再加两岛,即扶桑、沧海,作十洲五岛。十洲之地,想来也是杜撰,看你想象力了。扶桑与沧海两岛,与两界山几乎同时没的,我也没个确切图样给你,毕竟那时候我也才是个神游境界。不过昆仑,你没去过?日后出了九洲,去东海瞧瞧方丈与蓬莱丘,此两岛添置进去就好了。所以,给你一月时间,在那墙头草进来之前,把你要十洲位置分划完,将五岛地址确定,然后把昆仑给我观想出来。后面的事儿,你可以慢慢来。」
刘景浊一愣,瞪大了眼珠子,沉声道:「这种事,不得谨慎又谨慎才是,就这么三言两语我就要落笔?这可不兴涂改的。」
姜黄冷笑一声,沉声道:「莫不是你刘景浊出剑之后,剑会回头?滚去构建天地,我在此为你护法,雷霆真意,能扯多少就是多少,想那么多有屁用!什么东西你拿的到就是你的,拿不到想也白想。凡事都要找个由头,来来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那个丫头?」
一番话把刘景浊噎的不轻,这场面,好像不按前辈说的做就会被乱剑砍死。
刘景浊苦笑一声,只好盘腿坐下,将心神完沉入那片天地。
姜黄幽幽开口:「不逼你一把,你永远做不到真正果断二字,永远不会知道初心为何物。」
所谓初心,不就是遇事之时心头提起的第一个念头?
有些文字故事,圣贤书上写的清清楚楚,就是那么回事儿。可偏偏有人要把简简单单一句话,想出来成百上千种隐喻。
若今时书生得见古之圣人,求解先贤书中究竟是何隐喻。可能先贤也会语噎,也会一愣又一愣,最终来一句:「后生,你想太多了!不然笔给你,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