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皖的武道真意与任何人的拳意放在一起,前者就好比是雨,后者好比是风。
风越大,雨越斜,所以照理说,风是永远碰不到雨的。
可刘景浊方才一拳,雷霆炸裂,哪儿像是风啊?
这次,那随风漂流的腿法并未见拳就走,而是被刘景浊结结实实一拳,砸的倒飞出去数百丈,已经远离河岸,到了山中。
糜皖艰难起身,还没有站稳,胸口便又挨了一拳头。这次更狠,不光夹杂雷霆,更有熊熊火焰,连胸口的衣服都被烫了一个大洞。
接连十成力的两拳,砸的糜皖腹中翻江倒海,只觉得嘴里一甜,一口血水翻涌而起。
结果血水还没有喷出来,就被一道背剑身影瞬身到此,按住了嘴巴,硬是把一口血灌了回去。
刘景浊手再一用力,按着糜皖头颅,硬生生将其砸进地下。
就这几下,刘景浊是真没留力,已经够糜皖受的了。
眼看着糜皖陷入地里一动不动,刘景浊这才收回手臂,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
「面对我,我有做过江龙的本事,你有当拦路鬼的本事吗?没本事,学人逞强作甚?你以为钱和武道之心蒙尘,是因为我的几句话?那你也太高看我了。」
一处山上信佛,山下不信佛的八业庙,在碰上秦栋那个看似耿直的家伙,岂能不道心蒙尘?
我刘景浊的求真我之路之所以难,不是因为我不明白自己是谁,而是我太知道自己是谁了,从而有些分不清,哪个我是真哪个我是假,又或者个个是真,个个是假。
刘景浊忽然眉头一挑,暴退至山林之中,嘴角微微上扬。
这还差不多嘛!
远在银萍国官道小河边,两位天骄几乎同时侧目,山林之中一股子武道真意如同飞瀑倒挂,之上天幕数百丈。
刘景浊微微一笑,抬头看向那周身琉璃铠甲越来越淡,几乎已经成了一道白衣的糜皖,笑道:「为何不出拳?」
糜皖悬浮半空中,一身罡气几乎要凝结成为实质。
他呢喃开口:「我的拳头,不是用来多多少少的。」
说着,已经一脚踢来,此时他一身罡气也好,拳意也罢,近乎水,大有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刘景浊咧嘴一笑,依旧与方才一样,竭力出拳,雷霆炸裂,打算硬碰硬。
吕火丁沉声道:「刘景浊就不懂糜皖那是以柔克刚的法子,他拳法越刚硬,反而越没用吗?」
蒙阿生却摇了摇头,「吕老兄,你不懂。虽说柔能克刚,但也有个限度的。」
果不其然,山林之中有三百余丈的林子中,一侧是糜皖那似水罡气,另一边是刘景浊那夹杂雷霆火焰,刚猛至极的拳罡。照理说两者相撞,就如同一个人从百丈高空跌落水中,跟掉在石头上区别不大了。
可结果却是,雷霆火焰分明是拳
罡,却有如剑气,锐不可当。似水罡气压根儿没能阻拦半步,就被那雷霆火焰瞬间劈开,迎头而上,正中糜皖胸膛,将其砸飞十几里地。
刘景浊脚踏虚空瞬身赶上,又是伸手捂住糜皖嘴巴,将其嘴里血水硬生生捂了回去。然后按着七脑袋,重重砸向地面,再砸出一个大坑。
吕火丁眉头紧皱,「怎么会这样?」
蒙阿生苦笑一声,无奈道:「吕老兄,虽说柔能克刚,但也是有个限度的。刚成刘景浊这样,那就克不了了。」
他叹息一声,「走吧,帮忙去了,再这么看下去,糜皖真被打死了。」
他先猛然拔地而起,去往山林。吕火丁也御风而起,紧随其后。
结果两人落地之后,就瞧见了大片山林被砸塌,刘景浊蹲在一个大坑旁边,拎着酒葫芦喝酒。而糜皖就在坑里,已经昏死了过去。
瞧见又有两位天骄至此,刘景浊咧嘴一笑,挥舞着手臂高喊:「二位天骄,一个个来啊还是一起上啊?」
吕火丁无奈一叹息,瞬间抬手,两袖符箓如龙一般爆射而出。蒙阿生则是覆盖一身甲胄,书中多出一杆长枪,朝前冲杀。
刘景浊缓缓起身,只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浑浊罡气之后,吕火丁的符箓已然四散,蒙阿生也拄着长枪,站立原地。
而两人头顶,各扣着一只修长大手。
刘景浊咧嘴一笑,双手略微用力,两人就被敲晕了过去。
他拍了拍手,将二人身上了钱财搜刮干净,哼着曲子就走了。
哎呀呀!都是有钱人,白挣十几枚泉儿,这不就不怕没酒喝了吗?
果然啊!杀人放火金腰带。
不过估计过不了多久,瘦篙洲又要多出来一尊不弱的琉璃身了。
糜皖忒不抗揍,还想偷学的,结果就这么昏死过去了。
若是把他那自在真意用在剑术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