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参商二星,其出没不相见。牛女二宿,惟七夕一相逢。
落地雾水国西,正赶上一年七月七,刘景浊在这帆海山一对儿道侣跟前,总觉得有点儿别扭。
天下各地都是一样,雾水国当然也不例外了。就说这一国渡口,早就张灯结彩,今个儿谁喜欢谁,再不是羞于启齿的事儿了。
落地之后,刘景浊便问道:“你们要不要单独逛一逛?”
我刘某人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高图生自然是满脸笑意,此等好事,岂有不应之理?
但童婳只是板着脸,“正事紧要,这都七月了,咱们回拒妖岛还要一个多月呢。”
呵,你高图生想得美!老娘脸上有一道疤,你嘴上不嫌弃,心里我可不知道。
刘景浊的眼睛,贼毒,这一路上差不多看出童婳心结所在了。
一个本就长得不差的女子,其实在刘景浊与高图生看来,一点疤丝毫不会影响什么,大多数人都会这么觉得。只不过,女子的心思,男人还是需要仔细去猜的。
可能高图生并不在意这道疤痕,但童婳在意啊!
天底下哪个女子会不在意自己在心上人眼中是什么样子?
不去,那就没法子了。
白猿跟在身边,瞧着极其乖巧,实则一双眼睛已经四处乱瞄了。
坊市没去,走出渡口,刘景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什么叫大海捞针,什么叫无头苍蝇?
这就是了。
只得灌下一口酒,轻声道:“二位,哪儿去?给个方向?”
高图生抬头看向云海,童婳一言不发。
娘的,都靠不住。
雾水国是小,完全可以以神识铺开来过一遍的,但人家又不傻,不会藏的吗?
刘景浊只得叹息一声,问道:“雾水国境内最大宗门叫什么?在哪儿?”
高图生撇嘴道:“屁大点儿的雾水国,绕一圈儿才三千余里,还要舆图?”
结果给童婳翻了个白眼之后,这家伙一下子就乖了。
“雾水国是年年朝醒神王朝进贡的附属小国,最大山头儿是醒神王朝境内那座叠虹山的分号,叫做至功山,山主是个炼虚。”
刘景浊咋舌不已,这胳膊都伸不开的小岛上,居然有座山头儿是炼虚修士担任山主?
又灌了一口酒,刘景浊问道:“童婳在拒妖岛待的时间久,帆海山也在五席之中,你知不知道这座至功山有无派人去过拒妖岛?”
童婳摇摇头,轻声道:“叠虹山是有修士去往拒妖岛,因为这至功山是下属山头儿,只出钱,没有出人。”
刘景浊咧嘴一笑,“那就走吧,去瞧一瞧。”
几百里地而已,前脚还在海边渡口,后脚就到了那座至功山下的乱屏城。
山中小城,一样热闹至极。自南门进城,一条五六里长的街道,两旁商铺门前皆是挂着红绳。而在这街道尽头,正是这乱屏城县衙所在之地。
是小城,但这建筑排列是真不错。
在一无人处,刘景浊换回了一身苍青长衫,但只背了独木舟,因为山水桥被他放出来,自行找寻妖气去了。
逛了一圈,刘景浊忽然说道:“咱们分头去看看,我跟白猿去那至功山附近看看,你俩在城里四处瞧一瞧,看看有无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明日会合。”
临走之前,刘景浊给了高图生一个眼神。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是你自己发现的,而是我提醒的,那就是两回事了,给你个机会,好好表现啊!
人家童婳可在十几年前就说了,大你高图生几十岁,送你半座江山呢。
拉着白猿往东走去,那座至功山就在城外不远,看起来至多也就是个十几里地。
女子心思何等细腻?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刘景浊的意思。而高图生,傻缺儿一个,居然说道:“我看他刘景浊就是闲散惯了,一天不胡游乱转就不舒服。”
童婳气得不轻,冷哼一声,扭头儿便走。
高图生则是一脸诧异,“哎哎哎,你这又咋了嘛?”
远处的刘景浊无奈叹气,心说这要不是打小儿定下的婚事,你高图生就等着打光棍吧。
往西出城,几里地而已,很快便到了城门口。各地都是一样,进城处就是集市,城外也有散市。
怕白猿吓人,所以刘景浊给他改头换面一番,如今小书童似的。
沿着一条小河走了十余里,一处沿河而建的小镇便在眼前,很小的镇子,至多十户人家,沿河两岸是集市。
好多地方都这样,小镇都会靠水而建,因为人离了水是活不了的。
这小镇就在至功山下,往北抬头就是至功山了,三百余丈高的山峰,倒是不高,护山大阵也就那样,但还真有一道炼虚气息在。
正闲逛时,有个提着竹篮的少女靠了过来,也就十四五的模样,穿着朴素衣裳,篮子里装的是各式各样的绣花香囊。
此地方言与青鸾洲一洲官话差不多,就如同蜀地方言跟中原官话似的,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