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鹏笑道:“我爷爷曾说,假如那个青泥河畔的孩子走出风泉镇,那这人世间就没几样他做不成的事情。另外,几件往事你们都不知道,我也是听父亲说的。景炀王朝的祖地,真正追溯,是在两万年前的风泉镇,镇子南边有个赵姓人家,是南赡部洲的话事人。听说那位奇女子与刘先生青梅竹马,但为了个什么机缘,好像害了刘先生。”
余恬收起木匣子,沉声问道:“金鹏前辈说出这么多往事,是要铺垫什么?”
金鹏微微一笑,“只是想告诉二位,我不会骗你们。我把景语交给你们,把闲都王朝的镇国玉玺交出,也是一个道理,你们不必怀疑我,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与人族为敌。”
说着,此地已经被术法隔绝。
金鹏面色凝重,沉声道:“没那么简单,长潭放我出来,肯定是有所图谋的,但我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你们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我在,闲都王朝绝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
赵坎转头看了一眼余恬,后者没好气道:“看我作甚?信则信疑则疑,别将信将疑。”
赵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那我也就跟金鹏供奉交个底吧!我们从来没有掉以轻心,但我是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二哥肯定知道,但他的性子,不到时候绝不会说的。”
金鹏忽然起身,重重抱拳,沉声道:“若是信我,事起时知会一声,金鹏在浮屠洲境内,还是比寻常合道强一些的。”
话音刚落,金鹏与余恬同时皱眉。
“不对劲,我们出去看看,你把五龙卫喊来护你。”
两道身影落地潼谷关外,渭水与河水交汇处,有一门户刚刚关上。
即便是冯夷,也晚来一步。
余恬略微皱眉,问道:“冯前辈,什么动静?”
冯夷略显无奈,“我也不知道啊!”
“爹,主人,跟冯前辈无关,是有人用了什么法子,调动中土山水气运,开启了一座洞天福地的门户。九洲应该至少开了十道门。”
是景语来了。
河边不远处,有个女子惊慌失措,一声声喊着公子。
许经由赶到此处,沉声道:“是刘御空,长公主应该也进去了。”
余恬伸手按住额头,问道:“有法子再开门吗?”
许经由摇头道:“恐怕不行,只能等到门户自行开启了。”
余恬缓缓转头,眼神冰冷。
“许经由,小豆子在长安时,见过你吧?”
那位龙师只得说道:“我只是说了这件事情,是长公主自己要去的,我没理由阻拦。”
冯夷摇了摇头,叹息道:“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恬面前已经浮现一道无字书,景语赶忙瞬身过去,沉声道:“主人,不能是你动手,也不能在这里,离着京城太近了。”
余恬面沉似水,冷哼一声:“许经由,你就作死吧!几顿毒打还是不长记性是吗?非得等他回来?他的脾气你不知道?”
许经由坦然一笑:“我知道,再怎么针对他都没事,但动他在意的人不行,长公主跟青莜公主都是他的逆鳞,谁动谁死。我不怕死,哪怕陛下此时就下旨处死我。”
话音刚落,有一道身影凭空出现,一把抓住许经由头发,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龙师半个身子已经埋进地里。
刘小北又是一拽,竟是连带着头发,将许经由的头皮扯了下来。
“我说了你别惹我,就是不长记性?”
许经由满头是血,疼到声音发颤:“我为赵氏天下,问心无愧。她最多只会吃点苦头,开门之人一样不敢让她死。如今九洲,有头有脸的人物,谁都知道刘景浊不好惹了。”
余恬瞬身落地,冷声道:“你最好祈祷白小豆在他之前回来,毫发无损地回来。”
说完之后,余恬折返回皇城,对着赵坎沉声道:“给他传信,小豆子去了一处洞天,一时半会回不来。”
赵坎取出一块镜花石,写出几个字,随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的错,我就该把他废了的。”
镜花石微微泛起光华,就五个字。
谁给的信物。
赵坎苦笑一声,
写下三个字,沉声道:“他肯定知道洞天的事情,但没打算让小豆子进去。这下不光是二哥了,连老爹都得发火儿了,小豆子可比我们受宠的多。”
镜花石再次泛光,“你们别伤他。”
两人对视一眼,余恬没好气道:“不回话还好,回了的话,你这皇帝唬不住他。你那位龙师,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你们别动他,不是说别怪他,是要留着,他要自己动。
余恬伸手扶着额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许经由怎么就不记打呢?桂祘一顿,张柳一顿,刘小北又是一顿,等刘景浊回来,免不了得被打个半死,要是小豆子真有事儿,那就不是半死了。
金鹏折返回来,叹息道:“都是一根筋的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