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蹲在湖边,问道:「芈先生就是那个时代的人,还缺谁才能说清楚」
有人自牛庆山一步迈出,顷刻间便落在湖边。
刘景浊一愣,心说姜爷爷会知道这个他可守在牛庆山数千年了。
结果钓鱼人缓缓起身,对着佝偻老汉抱拳:「飞熊前辈,想不到会因为这小子与你再见。」
老者笑道:「灵均啊!我想不到,你一个江水龙神竟是做上瘾了,气消了」
钓鱼人哈哈一笑,「死都死了,还在意那个」
顾衣珏凑到刘景浊身边,问道:「不是叫芈平吗」
后边儿那位周老爷解释道:「芈先生一名为平,字原。熟人大半都是称呼为正则,字灵均。」
刘景浊飘飘然一句:「多读书,人家书里边儿写得那么清楚。」
顾衣珏呵呵一笑,「我就读了三年私塾,比不得刘先生三字塔抄书两年。」
刘景浊都不想搭理他,招呼来一艘画舫,几人齐齐上船,刘景浊这才说道:「几位,说正事儿吧谁先来」
姜老汉笑道:「自然是谁年纪大谁先来了,故事青黄不接,得两位龙神续写。」
顾衣珏心说不就是问个渐江源头的事儿吗至于如此大张旗鼓吗
此时才知道,又被刘景浊坑了,他肯定有别的事情。
一个封神人,一个吃粽子就能想起的人。
还有个……孝子。
刘景浊一人递去一壶酒,笑道:「浊酒,我家潭涂酿的,就叫浊酒,刘景浊的浊。姜爷爷,来着」
姜老汉满脸疑惑,「你青椋山都要闹翻了,你还有心思游西湖」
刘景浊灌下一口酒,「眼拙,暗流我瞧不见。姜爷爷还是先说吧,事关重大,尽量说全些。」
两位年纪大的同时开口:「但有一节。」
刘景浊拍了拍胸脯,「小北姐要来的话,我拦。」
姜老汉这才放心,先喝了一口酒,叹道:「古时五洲之地,女子剑术最高者便能有个越女称号,男子则是剑子。天下剑以某把三天屠尽俱芦洲妖魔鬼怪的剑为原型,学剑之人,最早就是一对混沌之中走出的双生姐妹,玄女是其中之一。」
这些事情,刘景浊其实知道,但拦着也不行啊!
姜老汉继续说道:「其实人间剑术祖宗,该是玄女。但人间术数兵法也自她而
来,我所得兵法,就是学自小南峰。」
这么些年来,看过几幅画卷,无一不是人族让这些真正神灵失望了。
就说龙丘棠溪体内那道水神真意,人间是有了水,才慢慢开始有了生灵的。
祸斗的主人,‘意外降火于人间,人族学会了吃熟食。
姜老汉又道:「传授兵法剑术,其实是为了让人族能抵御妖族,哪成想这么一来,人族反倒自相残杀了起来,玄女后来还成了人族供奉的战争之神。于是她一气之下隐入深山,连伐天之战都没参与。这才导致人族登天时,能打的都不在,也有了后世天庭。」
说到这里,姜老汉顿了顿,随即叹道:「人间成了如此模样,罪魁祸首……算是我,我是那个封神人。」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即便没有姜爷爷,我们人族还是会想别的法子的。」
他自嘲一笑,「人往高处走嘛!」
刘景浊笑道:「芈先生把知道的说说就行,我问你的是别的事儿。」
九天玄女与芈正则,八竿子打不着啊!
正灌下一口酒,却听见那位周老爷幽幽开口:「那你是不知道,芈先生曾遇一神女,一见倾心。」
刘景浊一口酒噗一声喷了出来,那姐姐可不好惹,姐妹俩一样,不穿鞋。
芈先生笑道:「不是说这个,我担任江水龙神久矣,死的时候都在越王学剑一百多年后了。只不过,初任龙君时,我瞧见过有一赤脚挎剑的女子,带着一头白猿沿江而下。后来女子与人在东海打了一架,之后就回了渐江源头,再没出来过,大约在近八千年前。」
顾衣珏扭头儿看向那位周老爷,意思是他不知道多少,该你了。
刘景浊笑盈盈一句:「周兄,我把芈先生喊来了,姜爷爷也来了,你故事也听全了,可以跟许经由交差了吧那我的问题也该答一答了吧杨宝芯手中捆仙绳,是周兄留的吧玄女道消何处小南峰顾家那副图怎么回事」
黑衣中年人叹道:「我哪里有那本事那根本就不是捆仙绳,杨宝芯将东西交给龙师,龙师与秋官都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捆仙绳,更像是去绑什么虚无缥缈之物的。至于玄女,其实很早很早之前,剩下的就只是残念了,越王也好,白猿也罢,都是随着残念学剑的。至于学剑图……顾家老祖曾登山求剑,被白猿打下了山,但他又登山,磨了近一甲子才走。带了一条青鱼,有无学剑图,我就不知道了。」
顾衣珏手臂微微一颤,刘景浊走过去按住了其肩膀。
姜老汉点头道:「斗寒洲的一场剑运之雨,确实是在天穹落下几百年后,故而斗寒洲曾叫做斗寒仙剑洲,三千年之前,斗寒洲剑修极多。」
原来斗寒洲剑运,自玄女而来。
想必安子曾说的机缘,就是这个吧
怪了,那籴粜门为何能操控玄女所留剑运
有个读书人乘船到此,远远就传音过来:「芈先生,我有事儿要问。」
岸边站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他轻声一句:「我也有事求教姜前辈。」
那位周老爷恭恭敬敬作揖,口尊陛下。
姜老汉则是板着脸,气笑道:「你们三兄弟商量好的吧有完没完,耽误我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