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封叹道:「你这丫头……也太扎眼了吧?」
姜柚神色淡然,轻飘飘一句:「长得好看怪我吗?我有什么办法,又不能全戳瞎去。」
敖封见怪不怪了,这丫头的脾气,简直跟夫人一模一样。得亏没让桂祘那丫头拉去,否则又是个大魔头。
至于另外一个孩子,自然是跟着瞎晃悠的白小喵了。
不过行走江湖,这个名字总是有些……
姜柚没理会那些目光,只是问道:「龙伯,师父在这里待过是吧?」
敖封哈哈大笑,「待过,当年我跟他四处偷酒,就在荡魔渡待过。就在这里,你师父把当时的所谓剑子,打得满地找牙。」
姜柚歪了歪脑袋,点头道:「那岂不是我到处都是仇人?」
敖封想了想,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但也有朋友啊!」
说着,敖封忽然转头,微笑道:「瞧瞧,朋友这不就来了。」
姜柚与白小喵循着敖封目光转头,瞧见的却是个邋里邋遢的汉子,穿着草鞋,不修边幅。
邋遢汉子懊恼至极,边走边骂:「你他娘的怎么不叫我啊?一觉醒来,全他娘的错过了!」
姜柚抬头看了一眼敖封,意思是不介绍一下?
敖封笑了笑,说道:「余福生,开天门散修,你师父开酒馆儿时,他是常客。」
邋遢汉子显然听到了敖封言语,于是满脸诧异,问道:「龙四你说啥?谁的徒弟?」
走近一看,姑娘背后有两把剑,其中一把他可眼熟了。..
他瞪大了眼珠子,问道:「这不是那二货的剑吗?这丫头是那二杆子的弟子?」
姜柚面色一冷,沉声道:「这位前辈,管好嘴。」
余福生嘴角抽搐,「咦,这丫头,你师父都……」
结果就被一把剑抵在眉心了。
余福生干笑一声,轻轻将那柄赤红飞剑拨开,说道:「开个玩笑嘛!你师父喊我没皮脸,我叫他二杆子,都一样嘛!对了,你都来了,你师父呢?难不成这三百多年他在九洲?」
这最后一句话,姜柚是真生气了。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要是装傻,我就与前辈问剑了!」
敖封摆了摆手,轻
声道:「丫头,别上火,他们不知道你师父叫刘景浊,更不知道你师父的剑叫独木舟、山水桥。」
邋遢汉子瞪大了眼珠子,「龙四,你说啥?」
那封转载于九洲鱼雁楼的邸报,余福生自然是看了,但他是真没想到,那个忽然消失不见的二杆子,是……刘景浊?
敖封这才说道:「你师父在大多数人面前,自称刘赤亭。」
正说着呢,白小喵拎着一张邸报来了。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邸报上写,两百年前剑斩合道玄龟,以半步开天门强战大罗金仙,曾斩赡部洲燕家老祖的刘赤亭,便是中土刘景浊。
余福生嘴角抽搐,「这不扯呢吗?中土那封邸报说刘景浊死的时候才五十四,这可是两百年前的事儿了!」
姜柚这才收起本命剑,呢喃道:「师父曾与师娘被人算计,逆流而上三百年。后来回到九洲,也才二十岁而已。」
这份邸报之后,九洲也好四大洲也罢,都要炸开锅了。
有人曾逆流而上三百年?这也太扯了吧?……
东边的胜神洲,有个背着青伞的女子,许多年后故地重游。
是一处海边小城,酒铺很多,乐师很多。
故地重游,总是会想起来好多事情。
有个家伙曾说,他很喜欢一个姑娘,分开之后便买了许多酒水,想喝个烂醉。结果拿着酒,却一口也喝不下去。于是他又觉得,他只是以为他喜欢那个姑娘,其实没有那么喜欢。
很多年前,有个傻家伙,就在这里,拿出来一件好几年没洗的衣裳,是自己穿过的衣裳。
他说不敢洗,万一以后见不着了,连最后一点儿念想就都没了。
走进一间屋子,在这儿住了好些年呢。
还是当年模样,甚至那个悬挂衣裳的柜子都在。
她轻轻拉开柜门,略微一愣后,便如当年一样,泣不成声。
柜子里挂着一件青色长衫,跟当年一模一样,是他穿过的,三百多年没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