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箓眼睛一眯,却还是低下了头,沉声道:「遵命,就走!」
苏箓倒是走了,但刘御空却问了句:「他说的,并无道理。」
龙丘棠溪是什么人,那可是天地未通之前,十三岁就结丹的人。少一道魂魄都能破境开天门,若是三魂齐全……那你孟休,还想活?
孟休笑盈盈道:「我从不觉得有人能夺舍龙丘棠溪。」
刘御空顿时明了,点头道:「那就明白了。」
这位大先生也不觉得能拦住龙丘棠溪,只是让她耗费时间,在天下大会之时,赶不到人间最高处而已。
当然了,万一要是拦住了,且让苏箓得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结果此时,孟休笑盈盈问了句:「赤帝,那条小青蛟哪儿去了?」
刘御空咧嘴一笑,转头问道:「怎么,我连个小金屋都不能有了?大先生要去瞧瞧吗?」
孟休摆了摆手,叹道:「只是想提醒赤帝,你这位子是……」
话音刚落,整座天朝为之一颤。
因为那位大先生,此时此刻,被刘御空脚踩在胸口,喷出来了一大口鲜血。
「大先生,我知道,你想说我这赤帝之位,是你一手铸就的。但请大先生弄明白,这不是凡俗王朝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出了这一亩三分地我敬你,在这一亩三分地,你不要太过分了。」看書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场众人,脑中唯有这一句话。
大先生算天算地,有没有算到自己会被自己亲手扶持起来的人如此折辱?
刘御空挪开脚,冷声道:「在这里,我是半步凌霄,这是我的地盘。天下大会若不能调停止战,那大先生就把自己的家底拿出来,玥谷这么多年来藏了多少战力,我会不知道?」
孟休笑着起身,擦了擦嘴角鲜血,倒也不恼怒。
有些人啊!蠢就蠢在,有些东西只是暂时让他保管,结果他以为这东西真是他的了。
「你可想清楚,你如今是大帝,不是小混混。动用玥谷大军,遭受天下人唾骂的可就是你了。」
刘御空撇撇嘴,问道:「难道大先生觉得我现在没有遭受天下人唾骂?」
说完之后,他一甩袖子,
淡然道:「曹庋,跟本座下棋去。」
曹庋笑盈盈抱拳:「是!」
但走出去不远,背对着众人的刘御空,面色便凝重了起来。
他忽然停步,猛地转头,眯眼看向孟休,又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是嘲讽笑声。
「我明白了,你想得真多啊!原来大先生也会不自信?」
说罢之后,大步流星离去,再不理会孟休。
后者抹了抹嘴角鲜血,咋舌道:「不怪我被他羞辱,人家的脑子是好用,你们几个,学着点儿。」
长潭沉声道:「大先生说明白点。」
孟休淡然道:「长点儿脑子,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转过头看向海面,孟休自嘲一笑,心说反倒被这小子嘲讽了。不过他说得也对,的确是我想多了,世上已无刘景浊,谁还能压我一头?
孟休,自信点儿。
倘若有人能算到如此地步,那人不是刘景浊更不是渔子,还是个一败涂地的死人,那我孟休,也太不中用了。
反观刘御空,此时已经回到大殿之中了。
一局棋,是残局,摆好了,但他没着急落子。
曹庋缓缓坐定,开口问道:「赤帝不必招惹他的,说到底,你还是有把柄在他身上,真要撕破脸,谁也不好过。」
刘御空淡然一笑,先落下一子,结果却是将自己陷入了死局。
「你这话说的,谁都知道我就是个傀儡,有把柄在他手中。我要是现在不嚣张,等以后嚣张不起来了,想欺负他都不行。」
曹庋看着棋盘,刚要落子,但一看之下,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年轻人抬头看向刘御空,后者催促道:「赶紧落子。」
曹庋一笑,抬手落子,但同时叹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你随时会溃败。」
然后,曹庋一脸好奇,问道:「你一不贪财二不好色,三不在意自身修为境界,这所谓天朝也懒得管,那你当这个赤帝干什么?」
刘御空还真是认真想了想,然后答道:「这不是我能选的,既然不能自己选择,那就做点自己能做的。」
曹庋问道:「譬如?」
刘御空笑道:「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