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声炸响传来,那人灰飞烟灭。
一行五人,瞬息而已,尽数化成了血雾。
刘景浊面无表情,淡淡然转头,对着糯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糯也是一愣,摇头道:「不知道,就是看出来了。」
道种,就这么古怪吗
返回路上,惊询问道:「为何先生能让他们自己说」
刘景浊笑道:「可能是因为岁数太大,神魂太强吧。」
一般人想做到如此,还真不容易。
返回药铺之后,陈灵溪已经醒了过了,这边先生弟子,都换了容貌。
只让陈灵溪在药铺休息三日,刘景浊便下了逐客令。
由头至尾刘景浊都没有显露出来炼气士修为,重焦自然是不敢提起此事。
不过陈灵溪走时还在嘀咕,说要去找哥哥,到时候要去报仇。
日子很快变得宁静,又恢复以往那般,瞧病、酿酒。
三年之后,糯强压住境界,惊却终于是破境元婴了。
于是一个挎着长剑的黑衣年轻人走下了匡庐,药铺之中,就剩下中年模样的刘景浊与糯了。
这些年来,上门提亲的人数不胜数,糯可是匡庐山上一枝花了。三年三年又三年,转眼便是十年光景。
有一天一个年轻人背剑折返,穿着黑衣,踩着黑色长靴,戾气极重,杀意根本掩不住。
前三日他连药铺的门都没进去,糯也不敢出去。
直到第四日,一场大雨落下,药铺大门终于打开。
惊缓缓抬头,原本杀意毕露的眼神,在瞧见门口战立的中年人时,一下子清澈了几分。
惊张了张嘴,「先生……怎么会变老」
刘景浊冷声道:「不许跟来。」
糯只得停步,站在屋中看着门外跪着的哥哥。
刘景浊从门后取出一把伞,迈步出门,冷声道:「
你,跟我走。」
惊点了点头,缓缓起身,都不敢去看糯,只低着头跟在刘景浊身后。
绕行到了山后,又沿着一条小道一直走,几个时辰都过去了,惊却只觉得是一瞬间。
此时刘景浊终于停步,惊也跟着停下,这才发现,已在一片松林之中。松树动辄数丈高,两人合抱也未必圈得住。
沉默了许久,刘景浊丢去一张符箓贴在惊身上,同时甩下一把斧头。
「十年破一境你修炼到狗身上去了不是愤怒吗拿起斧头,把这里的树砍光,三日之后我来查验。」
说完之后,刘景浊打着伞就走了。
已被封住修为的惊在雨中站了许久,最终拔下了头上发簪,脱了靴子,将剑挂在腰间,开始伐树。
远远看去,就是个黑衣披发且赤脚的青年人,手持一把大斧子,拼尽全力挥舞向松树。
这三日,糯不敢出门,因为二十几年来,她就没见过先生生这么大气。
大雨也下了三日,根本未曾停歇。
第四日还在下雨,刘景浊撑着伞,再次走到松林。..
一眼望不到头的松林,也就倒下了三棵树而已。
惊还在挥舞着斧子,刘景浊将青伞靠在一边,取出来了个酒葫芦,灌了一口酒。
「气消了没有」
惊背对这刘景浊,使劲儿挥舞着斧子,怒道:「没有!」
刘景浊冷声道:「受了委屈就回家撒气,这也是我教你的」
惊一愣,「我没……」
刘景浊沉声道:「你什么你你不是吗」
惊猛地回头,泪如雨下,哽咽道:「外面的事情我不委屈,是我修为不够,我无能。我委屈的是,我回来了,我以为起码会有一碗面摆在我面前,先生会问我到底怎么啦,谁欺负我了。」
印象中从未哭过的惊,哽咽着喊道:「可是先生连门都不让我进!」
大雨之中,青年人哭个没完没了。
刘景浊气急而笑,「我让你去游历的我欠你的我就得哄着你,小心翼翼去问我家惊儿怎么啦然后再去把欺负你的人全杀光」
惊低下头跪在地上,呜咽不止,被人利用了他都没哭,可自打瞧见药铺,他就好委屈好委屈。
此时有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声音终于变得温柔了。
「人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事,你的故事我不能帮你讲。人生百味,酸甜苦辣总是都要尝尝的。终有一天我会离开的,到时候你受了委屈,找谁去」
惊伸手抹着眼泪:「先生有酒吗我想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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