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道剑光便不知从何而起,瞬息之间,明洞上人大好头颅已然落地。
“还敢动下辈子继续吧。”
剩余两位大罗金仙急忙运转灵气,但前方不远处,已然出现一位手提长剑,醉到路都走不稳的青年人。
那位山主看着身首异处的明洞上人,目眦欲裂,可那滔天剑意硬生生将他压制住,他能感觉得到,若要动手,即便自己这边有两人,恐怕也得分生死了!
他皱着眉头,沉声道:“道友,欺人太甚了吧”
刘景浊哦了一声,一剑瞬发,那人一分为二。
“不甚。”
剩余一人见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前……前辈为何而来凡事都能商量啊!”
刘景浊一个踉跄,拄着剑,呢喃道:“我这人,平常很讲道理的。敢对我朋友妻下咒,我也就不想讲道理了。”
话音刚落,一只手已经提着最后一颗头颅,摇摇晃晃往云真山去。
“天门开了,想修补根基就花钱买啊!你们下三滥,怪我剑太利啊豆腐脑和着屁捏的大罗金仙,欺负欺负我那没找到真正道路的兄弟还行,怎么不换左春树高图生之流试试砍不死你们就怪了。”
看似是大罗金仙,其实两人与那半仙半斤八两。反倒是那个所谓什么洞上人底子更实在。要不是姚放牛一直没能理清自己的道路,一直徘徊在初入开天门,能让你们这些下三滥欺负
半山腰里,有个一身白衣的开天门修士,很年轻,百岁出头儿。
他拼尽全力朝着刘景浊袭杀而来,却被一颗头颅砸得倒飞出去。
白衣青年双手捧着师尊头颅,自个儿嘴角鲜血不断往外溢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看向刘景浊,恨意十足。
“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必斩你!敢不敢报上名来”
刘景浊一步跃上山巅,微微一笑,又取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
“三息之内,不走皆死。”
话音刚落,包括白衣青年在内的数百修士,齐齐飞出了云真山。
而这座山头儿,居然在一股子热流之下,慢慢融化变成了岩浆。唯独钱谷宝库无恙。
刘景浊挥手将钱谷收进袖子里,醉醺醺道:“老子刘景浊,等你来报仇。”
折返回方家族地没多久的方篪与方姜察觉方才一幕,只觉得活该。
方姜冷冷开口:“道宫在时,这云真山就藏头露尾、两面三刀。我说怎么航线开辟之后,他云真山最早南下,这下好了,数千年道统,一朝毁尽了。”
方篪无奈一笑:“你就莫要点你家老祖了,我的确背信弃义,但我真不后悔。”
顿了顿,方篪呢喃道:“当年我就诧异,大罗金仙有那么容易吗那时天门未开,即便是道宫破境,都需要费好大气力。今日见前辈瞬杀三人,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走了近路。想必着急南下,是为了消除抄近路带来的恶果,却没想到踢到铁板了。”
方姜则是皱眉道:“老祖,其实换成你我……也不一定比云真山那三人多撑多久。”
方篪点头道:“的确,你我杀力,在大罗金仙之中不至于垫底,但也平平无奇。跟他……没法儿比较。不过这么以来,整座天下,都要沸腾喽!”
刘景浊坐在山巅喝完一壶酒,随即便提着剑,醉醺醺的折返,很快就回来斗寒洲。
还是初雪城,还是那处宅子。
摇摇晃晃落地之后,刘景浊随手弹出一缕混沌剑意,徐瑶掌心那‘子印’,立时消散。
随后他将一处缩小到只掌心大小的宝库丢给徐瑶,喃喃道:“多出来的,权当补偿了。”
徐瑶皱着眉头,沉声道:“那……云真山的人呢”
刘景浊咧嘴一笑,“砍了三颗头,云真山……嗝……化了。”
他使劲儿拍打了一番自己脸颊,含糊不清道:“等他醒了,帮我转告,路多的是,理不清自然就无路可走了。要是实在理不清,那就闭上眼睛走,走哪儿是哪儿,炼气士还怕磕破脑袋跌境了再修就是。有事儿要喊人啊!我要钱要人,啥时候客气过还说我没朋友,他娘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某人一头栽倒在了雪中,手中剑钻出个少女,轻轻取走长剑背了起来。
龙丘棠溪气极:“死丫头,你倒是把你主人扶起来啊!”
剑灵后知后觉,连哦好几声,赶忙低头将刘景浊扶起。
徐瑶哑然失笑,转过头,呢喃道:“这咒你能解开吗”
龙丘棠溪摇了摇头,“解不开,但你应该说的呀!海外咒师又不是没有,大不了我剑架在脖子上找来个嘛!”
徐瑶苦笑道:“本来青云大会之后是想说的,可是……你不是重伤了吗伤好之后又忙着找他,我哪里有脸开口啊”
龙丘棠溪没好气道:“那你找青儿啊!”
徐瑶一叹:“主要还是担心我,要不然,姚放牛那家伙的脾气你又不知道,他能把脸抹下来揣袖子里。面子对他来说,不重要,我更重要。”
龙丘棠溪笑了笑,拉住徐瑶的手,轻声道:“现在好了,抓紧生个大胖小子吧。”
徐瑶问道:“要走”
龙丘棠溪点头道:“动静这么大,青椋山免不了来客人,得抓紧回去了。”
况且,某人骂人家姚放牛,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苦藏着事儿
…………
三日,只是三日而已,各洲邸报如同潮水一般席卷十三洲。
如今复生,与当年战死一样,独占一版。
“传言不虚,刘景浊确已归来!”
“剑斩云真山三仙,屹立俱芦洲数千年的顶尖势力,遭一人一剑断绝传承!”
各家邸报不同,但内容大同小异。写上归来之后的壮举,又介绍介绍生平。
只不过这次与鱼雁楼当年刊发的邸报不同,几十年来,因为好奇心驱使,刘景浊从小到大的事儿,能被查到的,几乎被查了个遍。
故而偌大纸张,只说一件事。
此时一行人才到神鹿洲,刘景浊先去了青泥国,给姚小凤点了一炷香,又放了一壶酒在魏宏皇陵之中。
有些事情刘景浊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当年追杀姜戈跟杨念筝的老者,在西花王朝假死后,其实是被孟休弄到青泥河当龙神了。
后来两条青泥河互换位置,他便坐着蝮蛇去往鱼窍峡,但被那戊己杏黄旗中的薛障打死了。
龙丘棠溪带着白小豆等人去了白鹿城,刘景浊只带着赵长生与剑灵,落在了迷离滩三岔峡了然谷中。
赵长生说道:“潭涂在此几十年,如今三岔峡总算是可以自立了。”
刘景浊点了点头,轻声道:“你熟悉,带我上山,我给蔡掌门上炷香。当年……她遭受的是无妄之灾。”
赵长生与潭涂的关系,三岔峡上下都清楚,故而去往祖师堂的路上,无人阻拦。
一炷香后,刘景浊又为其放下一壶酒,随即呢喃道:“若非我托大,你也不会被殃及,对不住了。”
赵长生叹息一声:“潭涂最早生气,其实是因为青椋山没人来给掌门上香。后来她想通了,毕竟……那时大家都有亲人丧生。”
赵长生记得清楚,当年潭涂说了句:“小小的三岔峡掌门,又岂会让大家记挂”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呢喃道:“是我不好。”
而在此时,站在门口的剑灵往红树城看了看,皱眉道:“主人,茶铺里那家伙确实是我说的远古神灵,但……他是转世身,我与老主人见到的可不是转世身。”
刘景浊点了点头,“我去瞧瞧吧。”
一步跃出,瞬息之间便到了河边。
进门之前就见里边儿有个老者静坐,有个年轻姑娘忙着擦桌子。
老人自然瞧见了刘景浊,他深吸一口气,呢喃道:“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你真的回来了。”
刘景浊笑了笑,迈步进门。
桃叶看着那极其熟悉的面孔,一下子呆住了。
刘景浊想了想,说道:“桃叶姑娘,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刘存念回来,但只能有个几十年凡人光景。”
桃叶愣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多谢刘山主,但……我的刘存念死了。”
说话之时,姑娘肉眼可见地变得苍老,生命之火疾速流逝。
“刘山主……下辈子,我能不能做个守身如玉的好姑娘”
刘景浊点头道:“只要你想,就可以。”
苍老至极的桃叶,咧嘴一笑,点头道:“谢谢。”
说罢,便离开了茶铺。
老者叹息一声:“总算是有个结局了。”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站在桌边,沉默许久后,开口问道:“我猜测前辈姓什么”
老者笑着摇头:“猜中也最多请你喝杯茶了。”
刘景浊点头道:“姓黄对吗”
老者抿了一口茶,抬起说头:“我是黄文。”
「今日一章,字数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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