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让不认识的人挤在一处宅子里,也不能让人家在山上睡草席吧?
曹风换上了一身喜庆衣裳,张五味也一样。牧沉桥与李怆他们,也是如此。
接亲队伍,最前面的的全是大罗金仙。
除了他们四人,还有李泥丸,以及后面会回来的高端阳。正好凑够六人。
女方登船之后,会有桂祘、陆青儿、南宫妙妙、白小粥、赵思思,以及刚刚破境的秋暮云。也是六人。
十二大罗金仙各驾一艘船,皆穿红衣,左右各六艘船。
中间会是一艘画舫样式的渡船,由刘景浊与龙丘棠溪的弟子架船,返回青椋山。
流程也都定好了,到了青椋山后,徒步登山,后在大殿拜堂,歇息片刻之后,再去泥鳅湖敬酒。
宴席之中人不会少,所以敬酒就是个体力活儿了。
结果今日,有些人就已经喝酒不止了。
其实不是太喜欢饮酒的杜神,被孙犁拉着喝酒,边上围了一大群人。
因为人家喝酒,一般人还进不去。
方才一番酒令作罢,杜神灌下一口酒,无奈道:「孙先生,你是读书人,书院山长,你这刁题着实有些难啊!」
孙犁一笑,「杜宫主出题如何?」
杜神想了想,微笑道:「春花秋月,带其中三字的词即可,背通篇且限词牌,可以现作,如何?词牌由孙先生定。」
围在边上的霍犬
年不禁头大,心说划拳不好吗?喝个酒弄得这么文雅?.
方才只是行飞花,此时这个……有人说了句:「乱飞花啊!」
高图生嘴角抽搐,拉着沈白鱼跟狄邰去了隔壁桌。
「那么玩儿,老子灌饱了都赢不了一次,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划拳吧。」
能在迟暮峰喝酒的,大多都是从前去过拒妖岛厮杀过的,也都是当年的年轻人,现在年轻人眼中的前辈。
韩困寻到了一个能说上话的,就是马黄与竹舟,三人本想出门逛逛,结果没走几步就瞧见挤了一院子的开天门,全在喝酒啊!
韩困脸皮直抽抽,呢喃道:「不是都说山主没朋友吗?就这一院子人,哪座山头儿瞧见不犯怵?」
马黄微笑道:「据我所知,这都是曾在拒妖岛与刘山主并肩作战的人,他们可是天天把刘贼挂在嘴边的。」
男的聚在一块儿喝酒,女子则是扎堆在仙草山。
哪有女子不爱花啊?
明日姜柚他们要去往浮屠洲,南宫妙妙陆青儿等人也要去了。
于是姜柚便寻到了独自一人待在客邸的南宫妙妙。
进门之后,姜柚板着脸,嘟囔道:「你可以不来的,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其实想起来,挺尴尬的啊!
南宫妙妙一笑,轻声道:「柚儿,我恢复前世记忆,我家先生成亲,我怎么会不来啊?」
姜柚感慨道:「以后我喜欢个女孩儿算了,喜欢男人真麻烦。」
本以为南宫妙妙会呵斥几声,却没想到,美道姑笑得跟银铃似的,按住姜柚肩头,笑着说道:「你若真有这心思,老早跟先生说,然后挨一顿打,之后就只能接受了。哥哥第一次下山游历,被个女子骗了十年,那时候先生也没多怪他,只是觉得人都要经历一遭。换成是你,虽然过分了些,但总是女孩子,先生下手不会太重的。」
姜柚脖子一缩,干笑道:「也就这么一说,我才九十多岁,不着急。」
南宫妙妙来时,就带着那把尚有修补痕迹的剑。
说起来,那把剑还是出自欧钰之手呢。
南宫妙妙取出剑身刻着惊的剑,递给姜柚,微笑道:「柚儿,说起来你要管他叫大师兄的,毕竟我与哥哥在近四万年前就拜了先生。之前听先生说,他不会再收女弟子,也只会再收一个弟子了,但什么时候、是谁,要看缘分。将来若是有了小师弟,就把哥哥的剑给他。」
姜柚一皱眉,「为何不是你自己给?」
很快,天要黑了。
仙草山上,一行人聚在一块儿,其实也在喝酒,但是要安静很多。
沐竹坐在秋千上晃悠,抿了一口酒后,轻声道:「诸位,明日白鹿城会摆龙丘姑娘的出阁酒,大后天便是成婚之日了。大家或是青椋山故人,或是在拒妖岛与刘山主出生入死过的,刘山主现如今的对手,不用我说了吧?」
童婳淡淡然一句:「教祖也好天朝也罢,谁敢在这个日子捣乱,我们也不是摆设。」
柳初言淡淡然道:「大家心知肚明,这个乱,肯定有人来捣的。」
后方还有袁盼儿秦梦枝以及祝贺刘沁等人。
祝贺往前走了几步,轻声道:「孙先生在路上就说了,大婚那日,天塌了都不能让刘景浊与龙丘棠溪出手。」
沐竹点头道:「我也是杨念筝,大家是知道的。都是自己人,我就称呼山主了。说白了,山主背上人皇名号,是极其不情愿的,拒妖岛十余年,虽然打退妖族,但违心太多,剑心崩碎。虽不是他一人之功,但诸位扪心自问,若非山主,拒妖岛能在十几年内关闭归墟战场吗?之后被迫开天,那次大战,大
家都有亲人死了,山主也死了,但山主以死将那份开天带来的机缘大半带回九洲,不然咱们哪里会有这等修为。」
舒珂缓步走来,呢喃道:「自开天战死至今,我们觉得过去了五十几年而已,但他是十万年啊!万年前为给人族留存薪火,甘愿以自身十万年修为道化苍穹,否则……有无咱们都不好说。」
一直以来都见不得刘景浊的袁盼儿,此时说了句:「好了,这些事儿,除了十万年来的,其余的天下人都知道,就说怎么办吧?天下人欠他的。」
沐竹笑道:「就是那句话,大婚之日,天塌了,也不能让山主与龙丘姑娘动手。」
迟暮峰上,一群人喝了一天酒了,此时终于是喝不动了。
左春树打了个酒嗝儿,呢喃道:「有个事儿,得与你们说清楚。」
狄邰晃晃悠悠坐在台阶上,含糊不清道:「没喝醉,快说。」
左春树放下酒壶,呢喃道:「简单,大婚那日,无事便吃酒,有事就平事。但有一节……嗝……」
孙犁独臂举酒杯,轻声道:「教祖敢率兵下界,我们斩教祖。天朝敢来此捣乱,我们平天朝!是为刘景浊,却不全是。」
他放下酒杯,指着众人,转了一圈。
「晏河、景欢、归海无量、蹇文雅、张恶子、郑红烛、陈桨、龙丘晾、北丘平川、姬秊、马三略、霍无觉、陶五柳、大真人、乔峥笠。还有那年战死的各宗各山修士、散修。也是为了他们,咱们的长辈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