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当沉思片刻,后,“你跟我来”。他说完,就先出了门。刘媚澜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先跑到厨房门口,将门给打开。
“娘,我有事,一会再跟着你下山。”刘媚澜说完就急匆匆跟着徐当而去,苏宁在后面,手尬尴在半空中悬举着,久久不能落下。
“徐伯伯,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刘媚澜跟在他的身后问道,徐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二人进院、进门。
刘媚澜是第一次来徐当家,好奇左右看了看。不得不说,徐当盖房子有一套。前后都有窗户,一到白天打开,屋子里面就是非常亮的。
徐当的家里,没有多少家具。大的、一张床,三个桌子。桌子中,有一张上面摆着灵位和灰。另外两张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且都放着两个凳子。
徐当的脚步顿住,刘媚澜抿嘴看着他。徐当转身,表情非常严肃,“我现在做一遍,你要认真看好。借钱之后,当我徒弟,这就算是还了。”
“还?当你徒弟?”刘媚澜有些发愣,她很难想象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能有这么好的事情。这不会是在骗她吧,她微张着嘴,都忘了合上。
徐当没再理会她,开始干自己的事情。他坐在一个空桌子前面,从桌子带着的抽屉里面,取出装有蓍草的木筒、香炉等。
他先是将这些东西给摆放好,又开始洗手。刘媚澜就一直站在他的身边,仔细盯着他的动作。徐当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嘱咐,“好好看。”
徐当将香点燃,插在香炉上致敬。随后坐在桌子前,取出木筒里面的,蓍草在香上面扫过,嘴中默念,“假尔泰筮有常,假而泰辞有常。……悔吝忧虑,惟尔有神,尚明告之。”
话落,他左手拿出蓍草中的一根,放在面前的桌面上。再将手里的蓍草全都分成两半,左右手各握一把。从右手中取出一根,夹在左手中。
右手数左手中的蓍草,四根四根数,数到最后的,夹在左手中。接着再数右手里面的,将剩下的几根夹在左手中。
左手的蓍草放置在一旁,又将蓍草全部放握进左右手。随后,他突然就不动了。刘媚澜不解的观察着他,对于他的身份,刘媚澜现在多少知道个。
那就是,会算卦的。这是除杀人犯以外,她知道的徐当的第二个身份。相对于杀人犯,这个倒是让刘媚澜感觉眼前一亮。
“你就去找你之前带过来的那个人,不要怕他不给治你娘治。你带着你娘到了之后,就站在他门口。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出来给你娘治病。”
“之前的那个人?”刘媚澜道,“可是,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说,那人是看见我娘好着才走的吗。我都让他白跑了一趟,他还能给我娘治病吗?”
刘媚澜有些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假,或者说,根本就不信。那人当时说的话,明显就是生气了,感觉自己被整了,不想给苏宁治了。
现在她再去,那人还能给苏宁治了不成?徐当听她不信,只是笑了笑,没有明说,“你要是不信的话,下山之后,可以先去别的医馆看看。”
刘媚澜越听越好奇,还想再问点什么。徐当就冲着她摆了摆手,“你就按你刚刚说的来,如果我说的话是真的,你真的按照我说的行通了的话。”
“再过来找我,要是你还不信,我再说一点。你来找我时,肯定会带一女子。这女子小于你,她会跟着你一起来寻我。”徐当的话说得很有底气。
很难让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刘媚澜稍微想了想,一口答应下来。反正这件事情,对她没有多少坏处,她答应下来有又何妨。
“多谢徐伯伯”,刘媚澜行礼答谢称。徐当低头轻笑一声,非常肯定地说,“没事,你记得,我今日就在这等着你改口称我为师傅。”
刘媚澜再应一声,就出了房门。出徐当院子的时候,她刻意回头看了一眼。徐当,这个人,倒是没有看出来,本事还挺大的。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话,究竟能不能在刘媚澜自己的身上实现。但就冲着他刚刚行云流水的动作,刘媚澜都要忍不住对他点个赞。
刘媚澜回到家中,苏宁还在厨房里面。刘媚澜走到她的面前,“娘,咱们下山吧。”她说完,将苏宁的手拉起,二人结伴走出厨房的门。
刘媚澜突然想到,钱还没有拿。就先松开了抓着苏宁的手,进了屋子。苏宁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刘媚澜拿出她们存钱用的布包。
苏宁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她赶忙跑到刘媚澜的身边,一把将布包夺过。“澜儿,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过年要用的,咱们只是找你爹。”
“额、”刘媚澜犹豫一会,急中生智,“娘,我想起来,我爹昨日走的时候跟我说他要去京兆府一趟。咱们现在下山买点东西,当过年用。”
“去京兆府了?那他没说是因为什么去的。”苏宁有些慌张问,刘媚澜摇了摇头。苏宁的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你爹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大伯父给爹送来书信说,让爹回去一趟。许是有什么事情,娘,咱们走吧。”刘媚澜解释,苏宁这才放下心来,将布包递给她。
这布包是用刘媚澜小时候的衣服做的,颜色稍微比较暗。“娘,今年你想买点什么。”二人出门,刘媚澜将门给锁上。
锁上之后,她转身将苏宁的胳膊挽住。“还是和往年一样吧,你卖了有多少,够不够啊。”苏宁有些担忧问,去年,她们家就是不够用的。
“够了,保准够的。”刘媚澜和苏宁有说有笑往山下走去,徐当在屋里看着她们的背影。他的嘴角在他不经意间,悄悄勾起淡淡的笑意。
他的眼睛眯着,一副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手拿着一个茶杯,茶杯里面的水还在时不时往上冒着热气。
白色的,直直往上飘。徐当抬手抿了一口,整个人斜靠在一旁的窗户边上。“知莫大于知来,刘媚澜,你这个徒弟,我是收定了。”
“阿秋!”刘媚澜正走着,突然就打了个喷嚏。苏宁有些担忧地拉紧了刘媚澜的袖子,并关怀询问道,“怎么了澜儿,你是不是染上风寒。”
“没事,许是鼻子有些发痒的缘故。”刘媚澜擦了擦鼻子,随即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苏宁还是有些不放心,“澜儿,你要是难受你就说。”
“我、”刘媚澜刚想说自己不难受,但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娘,我一会就去问问。”她说,苏宁听她说这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二人刚走到山脚处,两个妇人就从路的一边走来。她们一边走一边还大声争论着说话。一人说,“你说那羊,咋就能一下流那么多血。”
“就是就是,常见人杀羊,没见流过这么多血的。今早,那元三娘还在村口骂街。过来一个就指着人鼻子骂,说人杀了她家的羊。”
“说得好像谁能看得上她家羊一样,人现在谁家没有个羊啥的,还值得去杀她的羊。”另一妇人吐槽,还狠狠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苹果,当发泄。
“谁说不是,谁还看得上她家的羊。邻里邻居的,谁家的羊都没有死,光她家的羊死了。这天底下哪里来这样的怪事,我看啊,定是她招惹了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