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言,直接往门内走去,在门口看守的下人见来人吓得急忙将门给提前打开。男子走进门内。二人对视一眼跑到马车前,和车夫说话。男子一路上都没有理会任何找他问话的人,快步到屋内。第一眼便看到主位上,一肥胖的男子正一边喝茶,一边悠闲地唱着歌,听到外有人来。
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仍旧是自顾自地在干自己的事情,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男子长呼一口气,坐到他旁边的位子上。突然,胖男子喝茶的手一顿,紧接着又开始用手在杯子处划,“到底是出过门的人,见人不喊便直闯。唉,哥哥今日回来可去看过娘了?就在外边开门那屋。”
男子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来,“没有,刚回来便来看你了。”他回答道,胖男子将茶杯放到男子面前,给他展示自己刚刚弄好的拉花,“你看,如何?”男子皱了皱眉只是看了一眼,便就没有再看下去,“我今日回来,不是来看你弄这个的,我问你,苏宁呢?多年都不曾见过。”
“苏宁?我怎么知道。”胖男子拿起佛珠,开始默默被念着经文。男子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敢说你不知道,我都听人说了,你是将她逼走,独占这苏宅!”男子一掌拍在桌子上,将胖男子刚刚给他准备好的茶都打翻在地,水洒了出来,有一部分,还弄湿了男子的裤脚边。
胖男子长叹一口气,他也跟着站起身,“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要瞎说,明明是当年我从她手里租来了这房子,你没看见那苏宅两个字都还没有去了。”他这么一说,男子突然说不出什么话来。见男子的气瞬间消了一半,胖男子走到他面前,“坐,先坐,你刚回来。”
胖男子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来先喝一口,尝尝我的手艺。”他将茶杯放到他面前,男子将他看了一眼,便坐在位子上,将茶一饮而尽。胖男子愣了愣,随即笑着对他说,“哥哥今日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跟人说一声,好让人先准备着。要是娘看见,又要说我照顾不好哥哥们了。”
男子没有回答,胖男子等了许久不见回应,“哥哥赶考这么久了,如今才回来,不知哥哥现在当的是个什么官啊。”胖男子又接着找话题道,男子依旧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胖男子自顾自笑了笑,“娘都跟我说好了,若是哥哥现在没钱没妻,也没有个官当,便就直接回来算了。”
“刘政生,我早就跟你说过,为什么就是不听。”男子气急,刘政生揉了揉鼻子,仍旧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哥哥可从未跟我说过什么,再说我是最年长的,当年给你们铺路,你们也不去走。一个说要去赶考,一个说要去揍人。两个,我是一个都没拦住,现在倒是不懂意思。”
“不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逼着苏宁离开。我在京城已经去找过苏宁,但她的人都已不见。好不容易找到她爹娘,她爹娘也不知道苏宁人在什么地方。我给你过很多家书,从未见你回过苏宁的事。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她、诶,若不是我亲眼看见过那丫头,真要被你骗了。”
男子提到这,便是一阵难受。刘政生沉默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不说话,男子便接着说,“你说她能在哪,现在知道她在哪的,也就只有你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她在哪?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着,他便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腿,刘政生斜扫了一眼,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
“哥哥性子急躁,在朝堂恐怕占不了什么好处。还是改了性子,才能受到重用。”说着,他靠在椅子上,“方才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房子是我从苏宁手里租来的。至于你说的那个,当年苏家出事之前,租金我是一分都没有少了她的。苏家出事之后,也是帮她逃过一劫地情分到了。”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哪里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她早已为人妻,哥哥现在不是也是娶了她人为妻?要我看,这缘分错过了就错过了,现在还想还有什么用。你是咱家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能在那站住脚的,听哥哥一句话,万不要拿前程说笑。”
男子将头别到一边,像是赌气。刘政生轻笑一声,“你先去跟娘说会话,我出去一趟。”说完之后,便走到门外面。刚走出门,一个和他体型差不多的男子走到他身边恭敬地弯着身子。刘政生扫了他一眼,开口,“带他去见我娘,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之后,再跟我说,你可懂了?”
“是是是”,男子赶忙附和几句。见事情已经办好了,刘政生便抬脚往后院走去。临走之前,还别有深意地将门给看了一眼才走。在刘政生走了以后,男子走进门。原本还坐在位子上的男子,看见来人,便站起身,“行了,你们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现在就带我去见见我娘在哪。”
男子连连附和几声好,将他引到刘母所在的屋子里。进门之后,男子突然闻到一阵奇怪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总感觉怪怪的。他用手捂着鼻子,皱着眉头。一旁的男子看见他这样,赶忙向他解释道,“这是药材,味道虽说是难闻了一点,但是、”、“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男子将手放下,来到刘母的床前。见刘母还睡着,便坐到床边。轻手将刘母的被子盖好,正在熟睡的刘母感觉到自己的被子被人轻手安置,便睁开眼睛打算看看来人是谁。只是一睁开眼睛,她便愣住。眼前的这个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心底的恐惧一下子就升了起来,她大声叫着。
还挣扎着将手从被子里面拿出来,来打男子。“娘,我是刘彦清啊,彦清啊,娘。”刘彦清一边护着刘母的手一边解释,刘母在听到刘彦清这三个字之后,突然就停下了手。她愣愣地看着刘彦清,就像是要将他画出来一样细细看着,刘彦清趁着这点时间,赶忙将胳膊都放进被子。
“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刘彦清想不通,因为在他的脑海里,老娘的身体还算是好的,根本就不会到眼前这个鬼样子。一旁的男子上前,“受了点刺激,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便成了这个样子。请了多少大夫都说治不好,说是没救了。”
“你说什么?没救了?”刘彦清愣住,刘母转过头,看清楚男子的脸之后,又开始像是受到刺激一样大喊大叫。吓得刘彦清赶忙安抚她,男子怕这件事情,刘彦清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便大了些嗓子到刘彦清旁边解释,“唉,一来人啊,便就成了这样,不管是谁,都是大喊大叫的。”
只是他不来还好,一来刘母更加害怕,甚至都开始往旁边躲。刘彦清烦躁地让来人下去,男子还有些不放心,准备再解释些什么。刘彦清忍不住开口呵斥一声,“让你走你听不到还是?”一声过后,男子立马离开了屋内。刘彦清长叹一口气,往前移了移,“娘,人走了,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