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张药方是我从京都得来的,还是从王府的管事那里问的呢!”
“您忘了吗?那京都大雪,您乐善好施,命管事熬了伤寒药,分发给百姓,不少百姓觉得这药方十分好,便去问那管事的,后来那管事的就告诉了大家。”
“我当时也觉得这样一副药方,效果极佳,上面的药材又都是便宜的,是百姓用得起的,实在是造福民生的好药方,于是便誊抄着带了回来,也效仿王爷每月送一些药出去,就当是替周家积福了。”
他这话说的一点破绽都没有,而宴阙也知道,这副药方确实是得了自己的首肯才流落出去的。
楚落辞离开之后,他将所有跟楚落辞有关的一切都珍藏起来,包括那一张药方。
有一年京都下了大雪,管事请示他要不要出去施粥施药,他索性让管事去办。
而那位替楚落辞整出有孕的大夫,这些年一直被宴阙好好的养在王府,不许他将这件事说出去。
那大夫百无聊赖,得知管家要去,于是便跟着去了,还和宴阙谏言,说那张方子是楚落辞写的,她写这样的药方肯定是希望穷苦人家能够看得起病,吃得起药,问他要不要按照这方子上的药来赠给百姓。
宴阙当时想着,楚落辞已经死了,用她的药方替她做些好事也好,于是便答应了。
有人来问,他也吩咐管家不用藏着掖着,如今这一张药方,在京都其实已经成了寻常百姓家犯了伤寒之后抓药的首选。
宴阙回过神来,心里最后的那点希望也被打破了。
是啊,他还在奢望什么呢?
药方是他自己给出去的,会流传到江南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正想着,一旁的下人来禀报说周老夫人来了。
周老夫人是宴阙的长辈,宴阙虽然身份高贵,还是站了起来,迎老夫人进来。
周老夫人见到他,兴许是勾起了对姐妹的思念,连连抹泪。
“你这孩子,姨母可想死你了,人人都说你在京都享受荣华富贵,可姨母知道,那皇宫啊……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快让姨母看看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周老夫人说的这话,实在是掏心掏肺了,丝毫没有顾及他的身份,是真的将他当做后辈来疼爱的,于是宴阙心里也软了下来。
“姨母我很好,就是刚刚闹了点小笑话,让姨母见笑了。”
他说完,一旁的周辞连忙将刚刚的误会同周老夫人说了。
周老夫人对景玉书道“你呀,也是没个分寸,当初要是得来这药方要用在自己的医馆里,就该提前派人去王府知会一声,毕竟这是王爷的王府里流出来的东西,你怎么能胡乱用呢?”
宴阙连忙道“不怪他。”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就该止住他的话头,可周老夫人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
她甚至做出了一副好奇的表情,“这药方究竟是何来历,让王爷如此在意?”
她这样毫不忌讳,甚至充满好奇的发问,反而让宴阙觉得这真真切切就是一个巧合。
于是他沉默了一下,便对周老夫人说道,“这张药方是楚落辞活着的时候写的……楚落辞的事情,母妃应该在信中都与姨母说了吧。”
周老夫人听到这里一愣,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当初你娘亲在信中写的也并不真切,就说有个狐媚子女人勾了你的心魂,让你不愿意与付云成亲,是否就是这个楚落辞?”
“姨母……”宴阙语气复杂,“不是她勾引我,是我,是我放不开她……”
周老夫人摇着头,眼中尽是复杂的情绪,口中直呼,“冤孽……冤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