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然听后看向地图,不自觉的分析道:“巴陵城小而坚,备足粮草。非数倍于守军不能克,扼守水道,湘州江州往来断绝。我只需放敌军前往建康,随后截断水道即可。”
崔诰此时忍不住鼓起掌来,赞道:“秦公不愧为当世名将,已经看出端倪。”
韦然此刻也是心悦诚服,对崔诰说道:“崔先生不愧出生清河崔氏,崔氏乃北方豪族,先生见识果然非同一般,只是不知为何之前不愿出仕?”
崔诰则是坦然说道:“我为北人,虽然可得保举入仕,但是崔氏在江南为无根之族,并非恒氏寇氏等北方豪族,必然处处不便,与其如此,又何必入仕。我观秦公久已,秦公乃当世枭雄,若入秦公门下,我才可一展心中夙愿。”
韦然顿时好奇,说道:“不知崔先生心中夙愿何为?”
“我虽出身清河崔氏,但是并非嫡子。乃是我父宠爱之小妾所出,我母被崔夫人害死,心中愤恨不平,只求有朝一日能杀回北方,手刃杀母仇人。”言及此处,崔诰眼中的杀意更甚。
韦然闻言,点头说道:“然也,人生在世,快意恩仇。多人笑我行事无常,他们又岂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处处循规蹈矩,岂不是自缚手脚。”
随后韦然便带着崔诰前往大牢之中,牢中目前关押着豫章士族的主要人物。
这群人在豫章内犹如土皇帝一般,就算进入了牢房之中,也是锦衣玉食,好似如度假一般。
韦然看着牢内众人,嘴角不由的浮现出一抹冷笑,随后问及崔诰:“崔先生看,这些人如何处理?”
“杀了他们的儿子,随后念及他们为士大夫,将他们全放了。”崔诰不假思索的说道。
此话正中韦然下怀,此乃绝户计。这群士族冲击府衙,如今大多数财产已被韦然充公,田地已分,心中对韦然已经生怨。
至于杀了他们的儿子,对于韦然而言更是有理可寻。这群人平时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死不足惜。
但是韦然思索片刻之后还是说道:“可将有实证之人尽皆处死,其余人等还是放了吧”
因为韦然突然考虑到,初入豫章就造过多杀戮,于后不利。
于是当日整个豫章城人头滚滚,陈休范之子陈严,杨氏嫡子杨威等八人被当众斩首,韦然还将首级在豫章郡内进行展示,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但是与之而来的,就是豫章士族对韦然心中的无边恨意,但是却又不敢发作,不过韦然知道,这群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只是在等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可能是三年,也可能是五年。
豫章郡太守陈休范则是被韦然令人押送至建康,交与袁慕之。
但是豫章太守如今空缺,韦然于是便令张达代领豫章太守,等候朝廷任命。
韦然如今不想过多参与地方人事的任命,以免落人以口舌。
如今南齐朝堂之上也是趣事颇多。
王谈之等人皆被革职贬为庶民,随后放其回归乡里。
赵掌柜则被放了出来,与张则茂一同梳理大齐钱庄,不过赵掌柜此刻也已经敏锐的发觉出了皇家钱庄的弊端所在,不过没有实际证据,故而和张则茂一同对钱庄进行针对性的改革。
钱掌柜和张掌柜连通地痞流氓数十人,尽皆于建康城朱雀街被处死。钱掌柜和张掌柜死的还算体面,仅仅是斩首示众。但是对于恶霸地痞,韦然的原则一贯就是酷杀,故而有被腰斩的,有被凌晨的,死状残忍。
但是建康百姓无不欢呼雀跃,更有人分食其肉,还有不少人将肉带回去挂在外面,做成腊肉,每次唾弃。
最为可笑的当属那些二世祖,由于韦然每日每餐只提供一半的口粮,不少曾经关系要好的狐朋狗友为了吃食大打出手,拉帮结派彼此不睦。
袁慕之将他们放出之后,众人回到家中各自诉苦,顿时南朝朝堂之上一阵鸡飞狗跳,声势浩大的南党因为子女间的关系已然分为两派,互相攻击。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韦然,如今已经出现在了湘州的地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