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韦然这几日脾气再好,此刻也是止不住内心的杀意了。
他缓缓起身,冰冷的目光看向灵堂外的十余人,面上的肃杀之色令几个纨绔子弟内心不由的一震。
陈霸此时也有点发虚了,态度也不似刚入府时那般肆无忌惮,反而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整个人止不住的向后退去。
他不退倒还好,退了之后身边又有人起哄着说道:“陈兄何故如此恐惧,这韦然也非三头六臂之人,有何惧哉。”
陈霸稍微稳了稳心神,此刻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不由的为自己的冒失感到后悔不已。
得到消息的袁慕之第一时间带领天雄军赶到了秦王府中,看到还未闹出事端,袁慕之当下也是先舒了一口气,随后又开始发起愁来,韦然心中已然是愤怒至极,此事若是不能妥善处理,恐怕建康城中又要血雨腥风。
袁慕之令士卒将众人围起来,自己这是赶到韦然身边说道:“秦王,这些人不顾朝廷禁令,我先将他们带回建康府衙大牢之中,你看如何?”
关到府衙大牢之中,待天明时袁慕之让各家长辈前来领人就是,但是韦然确是拒绝了袁慕之的建议,只是狠狠的说道:“直接关进廷尉府中,没有我的点头,一个都不许放走!”
袁慕之刚想再劝,但是看到韦然杀人般的眼神之后,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令人将这些纨绔子弟统统带走,此时还有纨绔子弟不服,想要反抗。
甚至还推搡天雄军士兵,没有袁慕之的首肯,天雄军士兵也无法还手,只能任由这些人在天雄军面前张牙舞爪。
“尔等都死了不成,殴打天雄军士兵等同于打本王的脸,把他们的腿打断!”就在天雄军将士茫然之时,韦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随后韦然又补充了一句:“别在我府内打,给我拖到府外,打断这些人的腿,给我拖到廷尉府去!”
天雄军的将士本身就不是善茬,身经百战杀人无算,此刻得到了韦然的命令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将这群纨绔子弟生拉硬拽到秦王府外,随后数十人对着这些纨绔子弟一阵拳打脚踢。
袁慕之本不想将事情闹大,但是看到众人心中也确实有怒火,便只好听之任之。
惨叫声响彻整条街道,韦然的秦王府乃是建康最好之地段,四周都是权贵的府邸,半夜之间突然听到惨叫还以为哪个府上遭了刺客。
当得知是有人冲撞了韦然母亲的灵堂被韦然下令当街打断双腿之后,这些大臣纷纷闭门,装作不知道此事。
陈长远和暂时居住在府内的段未央也在离韦然不远处看着府外的惨状。
陈长远不由的说道:“韦弟以前在长安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行事的啊。”
反倒是段未央,感觉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做人就要做秦王这样的人,触怒自己的逆鳞就可率性而为,管他什么王侯将相,也管他什么世家权贵,不过都是砧板上的肉罢了。”
陈长远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的远离了段未央两步,段未央十分不解:“陈兄何故如此?”
陈长远则是嘟囔道:“我是斯文人,离你等粗人远一点,动不动就打断人的双腿,也叫率性而为。”
段未央撇了撇嘴,不再理会他,反而是饶有兴致的走到门口,开始指点了起来:“你们这些南朝士兵,就是不如我们北人粗狂,你们这样打,敌人怎能感受到痛苦?”
说完这话,段未央就亲自上前示范,之间他手脚并用,硬生生的将一个人的腿直接掰断了,那人惨叫之声之甚简直闻所未闻。
随后段未央说道:“你们刚刚的打法,虽然打断了腿,但是说不定就可恢复,我这种方法,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了。”
天雄军将士此刻对段未央产生了浓浓的敬意,于是纷纷效仿起来,尤其是陈霸,经历了无数的苦难之后,两条腿终于断了。
此时大门外满地的鲜血,众人已经在疼痛中昏厥,被直接拖行到廷尉大牢之中。
陈霸之父陈先得知儿子竟然真的去秦王府闹事之后,也是感到不妙,刚想前去将儿子拉回来,就被其弟拉住说道:“兄长,败家子有一个就行了,兄长若是去问韦然要人,韦然迁怒于我们陈家,该如何是好,况且霸儿众人前去,法不责众,韦然就是心头火气再大,也不至于将众人如何。”
陈先刚觉的言之有理,突然之间就听到下人慌乱的跑过来说道:“老爷,不好了,秦王将公子和他的伙伴们,打断了双腿,全部拉进廷尉大牢了。”
陈霸闻言,顿时感觉两眼一黑,晕倒了过去。
秦王府上的事情第二日就在建康传的沸沸扬扬,十余位权贵之子如今仍然被关在廷尉大牢内,并且不能探视,不少人想要疏通关系进入牢中一看,但是均被拒绝,丝毫不给情面。
但是隐约间能够探听到自己的儿子连腿都被打断了,不由的心中愤恨,于是众人联名上书,希望萧炬管管此事。
萧炬在宫中收到雪花般的弹劾奏章,一时之间也是头大。
起初萧炬还以为又是大臣的日常弹劾,但是随手拿出一封看过之后,萧炬脸色一变,又拿起了一封,随后又拿起了一封。
萧炬随后令人看看奏书内容是否一致,得到肯定答案之后,萧炬坐在龙椅之上,用手不能的揉着自己的额头,此事也让他不由的感觉到一阵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