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大伯,你们不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能走能跳,其实就是脚底磨破点皮,包扎成这样,肯定是宸浩故意捉弄我的。”
陶玉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还给丁苗苗使眼色,让她帮忙解释。
“我也觉得肯定是程山小题大做了,瞧她这精神头,可一点也不像脚疼,客人都在堂屋里坐半天了,咱快进去吧别失礼了。”
话音刚落肖向阳就起身迎了出来,简单做了自我介绍。
宸建国跟肖向阳的父亲是老朋友了,饭桌上肖向阳还主动敬酒。
“叔,以前常听我爸提起您,说您教书育人高风亮节,是我们这些年轻人需要学习的榜样,今天能坐在一个桌上吃饭,是晚辈的荣幸,我干了你随意!”
“别别别,自家人,都随意就好,你这孩子别空着肚子喝酒,快吃点菜垫垫。”
宸建国甚少与人应酬,酒桌上那套人情世故他也不太会。
陶玉晨知道家公不能喝,再斟酒就没倒满,大伯在吃中药也要忌口,只能她和丁苗苗陪着喝两杯。
好在肖向阳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一斤装的盱潼大曲才下去半瓶就把杯子倒扣起来,主动结束了酒场。
“我记得小时候经常去酒厂给我把打散酒,后来等上到初中,酒厂就关了,该有五六年没见过盱潼大曲了。”
肖向阳喝酒很容易上头,不仅满脸通红,就连脖子耳朵也全都红透了。
宸建国也被勾起了怀旧情结,连声说道:“是得有五六年了,酒厂规模太小产量太低就被关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酒,以后喝一瓶少一瓶了。”
“嗯,我爸也常念叨呢,还有咱镇上的文工团,原来就在我家前面的大院里,以前经常下乡演出,今年也解散了,实在太可惜了。”
肖向阳唉声叹气,陶玉晨和丁苗苗却同时亮起了眼睛。
“哎,肖同志啊,既然文工团离你家近,那你认识不认识他们团的舞蹈演员啊?”
丁苗苗连忙把那盘笋干炒腊肉从三叔面前换到了肖向阳面前,假装不经意地旁敲侧击。
肖向阳连忙点头:“当然认识,他们团长饶常青就住我家隔壁,其他演员大多数也都住在我们那一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来来来,肖同志,说什么咱都得再喝三杯,我有事求你!”
丁苗苗豪爽地把酒杯一掀,倒得满满端起来。
肖向阳虽然一头雾水却也赶忙起身。
陶玉晨酒量不行,等他们喝得差不多了才开口。
“肖同志,是这样,我们呢正好想联络文工团以前的舞蹈演员,能不能劳烦你帮忙引荐一下?”
“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肖向阳哐当哐当地拍着胸脯膛,陶玉晨看他脚步虚浮,心中刚刚暗道不好,下一秒肖向阳就直挺挺倒地,摔出一声巨响。
“醉,醉了?”丁苗苗一手握着酒瓶子一手端着酒杯,不敢置信地说了句:“不会吧才哪儿到哪儿,酒量这么浅?”
“哎,你说你敬人家那么多酒干啥!”陶玉晨气得直跺脚,连忙上前查看。
肖向阳醉得不省人事,众人合力才把他抬到床上去。
丁苗苗很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狡辩道:“我也不知道他不能喝啊,这不是想着招呼好他才好求他办事儿么,现在咋办?”
“还能咋办?粮柜里有晒干的赶黄草,冲泡着喝,醒酒的,我去弄。”陶玉晨没好气地翻了个嗔了丁苗苗一眼就连忙上灶房里去。
几分钟端着焖着赶黄草的搪瓷杯回来,放凉了一会才半灌半哄地让肖向阳喝下了半杯。
兵荒马乱了一阵,午饭都没吃好,临走的时候宸建国特意把陶玉晨叫到了院子里询问清楚。
“秀秀,你们要找舞蹈演员干啥?”
“县里的红缨服装厂有一批滞销的库存服装……”
陶玉晨把事情原原本本全都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
宸建国听完沉默了很久,久到陶玉晨都以为他是反对了。
“做生意的事儿爸也不懂,你觉得行就尽管放心去做吧,钱不够爸再想想办法。”
“够的,您别担心,现在鼓励下海经商,我跟银行拿的是贷款,没有负担的,爸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帮助,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陶玉晨备受鼓舞,越发下定决心要做出点成绩。
然而此时红缨厂的厂长袁杰民却因突发心梗,几经周折两次转院,最终躺在了程宸浩的手术台上。
“程医生,病人血压又下降了!”
手术室内,护士密切观察着呼吸机上数字的变化。
程宸浩微微侧过头,小林赶忙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水,他的手术刀没有停下,神色一如往常般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