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林慎从长凳上醒来时,顾言玦不在身边。
不自觉开始寻找他的身影,模模糊糊地看见坐在远处靠椅上的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勉强才聚焦起来。
顾言玦早已洗漱干净穿戴整齐。黑色西服套装配着红色领带,头发也细心打理过。又恢复成那光风霁月的贵公子。
不过眼眸里的沉重感让他的气场瞬间提了几倍,有种帝王之相。
反观自己,污渍斑驳的衣裙,满身的伤痕,脸上连最简单的礼貌示人用得淡妆也没有。就像是他从街道角落里捡来的平民窟女孩。
自己竟狼狈如此。
见顾言玦目光投来,浑身没由来地多出几分压力。
想着自己起晚了,赶紧把脚从长凳上放下。可膝盖伤口牵扯出的疼,瞬间让她找回了昨夜被顾言玦折磨的记忆。
委屈愤恨交织着涌上心头,她垂下头眼神变得飘忽不定,咬着唇为昨天的事憋着一口气,就是不去找他。
顾言玦轻笑,幼稚。
此时正好响起敲门声,陈昱推着轮椅进来,恭敬地与顾言玦道:“总裁,都准备好了。”
他矜贵点头,起身朝林慎大步走去。
感受到危险向后退是动物的本能,她同样是如此。背脊紧贴住墙壁,瞪着顾言玦的黑影完全笼罩自己。
顾言玦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弯腰将她横抱起,低头凝视着,目光深邃而坚定,如是说道:“今天不管结局如何,我希望你陪我站到最后。”
蓦地,心底一颤。
不管顾言玦看上去如何镇定自若胸有成竹,但这场战远比她想象的要艰难得多,到现在为止就只有他一个人在战斗。
双手攀上他的颈项,紧紧圈住,不再忸怩矫情地与他生气。
声音低回轻柔地保证道:“我会一直待在顾先生身边。就算失败了……。”
“我怎么会败?”
“诶?”
本还想温情地宽慰他两句,他倒是自负得很。
感觉自己刚刚说的话,像是在自作多情。小脸顿时俏红起来,反讥道:“顾先生要失败了,我可不会养你。”
他与她耳语道:“这你说了不算。那时候我时间多,可以像癞皮狗一样赖着你。”
林慎被他炽热的气息酥麻了半张脸,仿佛能想见失业的顾言玦每天用身体纠缠着自己,顿时心脏乱跳,不知如何回击他。
顾言玦也不过是在故作轻松罢了。计算着时间应是差不多,不再与她调情,将她抱到轮椅上交给陈昱。
拉开门,独自一人去面对人世间的险恶。
等了五分钟,陈昱才推林慎从办公室离开。
经过警局大厅时,林慎远远看着站在光里的男子。
记者媒体的长枪短炮堆砌在他的面前,此起彼伏闪烁着的镁光灯能够夺走阳光的炫目。
他的从容不迫,让他不像是才从羁押室里被放出来的嫌疑人,更像是刚刚成就了一番事业在接受人们的敬仰。
林慎与陈昱站在没人关注的暗处,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若是这样的人败了,他还能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