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禹与胡兵打了两日也未将其击退。
靖北军见叶禹并无大才,一个个都不愿听他的命令,他们各队各有自己的主意,意见不合便各打各的。
李泊新这两日来一直在暗中观察,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想当年靖北军当年何等威风,今日却落得群龙无首!
李泊新一想到这痛心疾首,他骑着马,跑出来大喊,“靖北军,听我的命令,集中攻胡营!”
靖北军一见是李泊新,纷纷听令集中进攻。
叶禹一时之间气得火冒三丈,但又不好发作,他心想:“仔细想来李泊新来得也是时候,无论胜或败皆由他担着,我且隔山观虎斗,必要时再露个脸,到时回侯府,一切由我说得算,还有他李泊新什么事?”
胡兵一见李泊新的身影,还未开打,便退了五百里地。
靖北军一路狂追,直到将他们打回胡地才肯收兵。
白安瑶在暗处看着叶禹,她张弓对着叶禹射去三箭,一箭射中后脑勺,两箭穿心。
叶禹至死都不知道谁杀了他。
闵秋岳慢悠悠的走到白安瑶身旁,“叶禹那邪门歪道的功夫我还没研究透,你怎么就把他给杀了呢?”
“不杀他,李贺之倒不了。”白安瑶说完,突然感到不太对劲,她扭头看向闵秋岳,“你不在赵凌寒身边,跑这里来干嘛?”
“李贺之将靖北所有的路都封锁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混到这里来。
我寻思着,擒贼先擒王,若将李贺之抓走,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白安瑶听完这话,连连冷笑。
闵秋岳到底是江湖中人,不懂得帝王之术,要是事情这么简单,还用得着赵凌寒和周子烨?
若人人都像李贺之如此,那皇帝如何放心让他们守城?
“皇上是要将李贺之逼上绝路,让他自行了断,而非兵戎相见。
若是李贺之自行了断,那一切的错都在李贺之,李贺之一死,什么事都没有了。”
闵秋岳听完这话,似笑非笑的说道:“那简单,只要靖北无粮无水,他们自然得将李贺之交出来。”
白安瑶道:“如今正直冬季,怎么可能无水?靖北的粮,想来也是充足的,断时间内不可能缺粮!”
“不缺粮就想办法让他们缺粮!”
“什么?”白安瑶眉头一皱,“你该不会想烧粮食吧?若是这样,还不如将粮食运往降州!”
“靖北封城,别说粮食了,就是我现在想出靖北都难!再说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要一日才能抵达降州,如此费事,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这…”
白安瑶虽不赞成闵秋岳此举,可眼下为了尽快拿下靖北,别无他法。
“那此事你一人去做,切不可让赵凌寒知晓!”
闵秋岳咧嘴一笑,“这是自然,要是让他知道,我就烧不成了!对了,你盯着那个宁沁,皇上要活的!还有李宋,辛苦你走一趟。”
白安瑶淡淡的说道:“知道了。”
深夜,李宋将军府。
习习寒风吹门窗,夜半敲门无人应。
三更时锣鼓喧天,小厮迟迟来应声。
“李老将军,别来无恙啊!”
李宋恭恭敬敬的说道:“不知圣姑大驾光临,招待不周,还请圣姑见谅。”
白安瑶轻抬眼角,“若真有心,又何必让我等到三更?李老将军,咱们就开门见山吧!”
“圣姑请讲。”
“皇上有意让李泊新将军接管靖北。”
白安瑶这话令李宋既惊又喜。
惊的是他完全没有想到俞彦文竟让他们执掌靖北。
喜的是,他们父子熬出头了。
惊和喜过后,就剩下忧了。
白安瑶连夜到此不可能只会这一件事,想必她还没有说完。
李宋鼓起勇气说道:“圣姑,可是还有第二件事?”
白安瑶微微启唇,“老将军,北部多是风雪,您老又上了年纪,皇上的意思是让您回京都养老。”
李宋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俞彦文要他进京做人质。
虽说他已年迈,去做人质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这心中总不是滋味。
按他的资历,靖北侯这个位置他是实至名归,可如今被俞彦文这么一搞,他倒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白安瑶见李宋紧拧着眉,双眼无神,便说道:“老将军,可是有为难之处?”
李宋回过神来说道:“不为难不为难…只是眼下靖北封城,老夫想去京都也未必去得了啊!”
白安瑶笑道:“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您老静候佳音便是。”
李宋看着白安瑶不过二八年龄,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如此老练,心中暗自感叹,“俞彦文身边的人都比自己强,还有什么可与他斗的?唉,帝王终究是帝王,臣子终究是臣子!”
鸡鸣时,靖北粮仓突然起火。
李贺之看着熊熊烈火烧着粮草,他飞奔过去,恨不得跑进去将大火扑灭。
“侯爷,侯爷!”
士兵们见李贺之情绪激动,纷纷将他拉住。
小斯匆匆忙忙跑到李贺之身后,他脱口而出道:“侯爷,侯爷,叶将军他…他阵亡了!”
李贺之一听这话,转身抓住小斯的衣领,“你说什么?”
小斯一见李贺之面目狰狞,他紧闭双眼,一口气说道:“叶将军他阵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