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年轻绅士轻轻点头,而后耸了耸肩看着皮姆说道:
“虽然有些质疑你的工作能力,但看来你确实是黎塞留公爵的车夫,把你的马看好,可别再伤着别人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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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姆咽了口唾沫,诚惶诚恐地说道:
“我叫皮姆·杜德利”
“好吧,皮姆,这次就不追究你了,可别有下次,我和黎塞留公爵还要打些交道的,说不定还能再看到你呢。”
年轻绅士冲着皮姆摆摆手说道,随后就直接转身朝着凡尔赛宫大门走去。
皮姆见那位绅士转身离开,更是如劫后重生一般大松了一口气,连忙脱掉帽子向这位仁慈的先生的背影鞠起躬来。
直到那位绅士走远之后,皮姆才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踉踉跄跄地来到方才踢人的黑马旁边,一边给它检查着身体一边小声滴咕道:
“我的老伙计唷,你差点害死我了,你今儿个是咋回事啊等等,这是”
正在抚摸马肚的皮姆忽然摸到了什么,随后附身下去看了看黑马的肚子,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洞,此刻还在小股地往外渗出鲜血。
“嘶”皮姆看着这伤口倒吸了口凉气,抚摸着马背摇头说道:
“原来是受伤了吗,怪不得变得这么暴躁,唉,真是倒霉,也不知道是在哪弄伤的。”
而在另一边,那位年轻的绅士将口袋里沾满了马血的钢钉随手丢在路边的草丛里,并在卫兵们崇敬的注视下走进了凡尔赛宫。
砰!
凡尔赛宫,金星厅内的桌球室中,舒瓦瑟尔公爵优雅地俯身在台球桌上,神贯注地瞄准着眼前的黑球。
他手背上架着的桃木球杆正一伸一缩地比划着,似乎正在考虑击打的力度和位置。
球桌旁的几名贵族也都屏气凝神地看着舒瓦瑟尔公爵,随时准备在公爵进球之后献上最快的溢美之词。
像舒瓦瑟尔公爵这样立于政坛顶点的人物,自然成为了贵族们巴结的对象,即使是在这样的桌球娱乐赛中,在场的众人也都下意识地将舒瓦瑟尔公爵当作最为中心的人物,倾听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舒瓦瑟尔公爵深吸一口气,正要推动着手中的球杆开始击球,却见桌球室的房门被人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
房间里的贵族们在察觉到舒瓦瑟尔公爵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打断之后,纷纷义愤填膺地看向推门的那个年轻人,皱眉训斥道:
“嘿!年轻人,真没教养。”
“没看见舒瓦瑟尔公爵正在击球吗,令人扫兴的家伙。”
“真是的,你是怎么混进凡尔赛宫来的?”
然而,被打断击球的舒瓦瑟尔公爵抬头看向来者,却然没有一丝恼怒,反而直接将球杆丢在桌上,走上前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说道:
“你可算回来了,波拿巴总督,诸位,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科西嘉总督,劳伦斯·波拿巴。”
劳伦斯面无表情地冲着房里的贵族们鞠了个躬,澹澹说道:
“午安,先生们,很抱歉打扰你们了。”
方才出言训斥的几人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真想抽自己两巴掌恨自己没想起来最近有一个很受舒瓦瑟尔公爵器重的科西嘉人跟随在他身边。
这几人见状也是连忙站起身,丝毫不嫌尴尬地凑了上来,充满赞许地说道:
“原来是波拿巴总督,真是青年才俊,连开门都如此有活力。”
“我们都听说过您的事了,不得不说,真是让我们倾佩。”
“您要不要也来一局桌球?”正在和舒瓦瑟尔公爵比赛的那人主动将球杆递给劳伦斯问道。
舒瓦瑟尔公爵主动替劳伦斯出面说道:
“感谢你们的好意,我想波拿巴总督已经收到了,不过我和波拿巴总督有事要做,就只得先失陪了。”
说罢,舒瓦瑟尔公爵便直接领着劳伦斯离开了桌球室,留下满屋的贵族们羡慕而感叹地看着劳伦斯的背影,他们何其希望能被舒瓦瑟尔公爵如此器重的人能是自己。
舒瓦瑟尔公爵领着劳伦斯来到后花园,并随便在里面找了张僻静的长桌坐下。
在确认周围没有他人之后,舒瓦瑟尔公爵沉声问道:
“所以,你打探消息的进展如何了?”
“还算有些收获。”
劳伦斯点头说道:
“已经能确认黎塞留和贝图拉男爵今天并不是偶遇,贝图拉男爵在黎塞留府邸做客已经有几天了,而且黎塞留公爵这段时间都不在凡尔赛,大部分时间都在巴黎,所以他在巴黎时也很有可能和贝图拉男爵有接触。”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国王更喜欢我们这样的大贵族待在凡尔赛而不是巴黎,就是希望我们把一切都放在他的眼皮底下。”
舒瓦瑟尔公爵深以为然地说道:
“极为重视和国王关系的黎塞留公爵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但他仍然选在待在巴黎,应该是确实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处理了。”
在路易十四执政时,他为了巩固王权并防止大贵族在他们的封地掀起叛乱,便强令大贵族们离开地方封地并居住在凡尔赛里。
起初贵族们对此还十分抗拒,但随着凡尔赛以及凡尔赛宫的规模越来越宏大,越来越多的贵族反而以居住在凡尔赛作为时尚和光荣的象征,国王自然也很乐意看到这一点。
“不管怎么说,还是在和英格兰特使交流之后再下定论吧,我已经安排人手在剧院门口等候了,待他们看完戏会邀请他过来的。”
舒瓦瑟尔公爵极为老练地说道:
“对了,这些消息你是和谁打探到的?”
“黎塞留公爵的车夫。”
劳伦斯轻松地说道:
“用了点手段,那车夫没注意到我的身份,而且我觉得他能成为一颗对付黎塞留的绝好棋子。”
“车夫?”舒瓦瑟尔公爵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劳伦斯,皱眉说道:
“我可不觉得这些人能有什么作用,这样的棋子也太微小了。”
“也许吧,不过我倒觉得他会是一颗微小但有用的棋子。”
劳伦斯仍是坚持己见地说道,对于那个名叫皮姆的车夫,他已经有了一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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