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云喜欢穿正装,他本身又装的一副佛子模样,所以看上去颇为禁欲。
他扫了一眼苏烟的脚,语气莫辨的嗤笑一声,「苏烟,你还是记吃不记打。」
他说完伸手探掌在苏烟的后脖颈上摩挲了片刻,才沉着声音开口:「装死去洱城?既然你这么会装,那就继续装。」
他话音一落,也松开了禁锢着苏烟的手。
他身量高,哪怕苏烟坐在洗手台上
,也要仰着脸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池景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苏烟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以为可以随意在我的底线上试探?」
池景云讨厌欺骗,他冷冷的看着苏烟,嗓音里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决定是你自己做的,你要是想玩,就别矫情。」
苏烟在听到池景云的话以后,脸上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直到片刻后她才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唇角扬起一抹笑,轻声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直到关门声响起,苏烟脸上的笑才垮了下来。
她坐在洗手台上,靠着后面的镜子,没什么表情的将自己衣服拉开,随后从旁边抽屉里抽出来一把剃眉刀,抬起左手,在自己臂膀下划了两刀。
皮肤被割破的疼痛感让她乱七八糟的脑袋里终于平静下来些。
苏烟知道自己这种靠疼痛来缓解情绪的做法挺变态,甚至有些自虐倾向。
可这是她当年怀睿睿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那段日子很难过,加上医生又提醒她有流产征兆。
苏烟一个最不喜欢压抑的人,硬生生把自己关在别墅里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怀孕不能抽烟喝酒,可每每看到池景云的新闻时,她又按耐不住情绪。
想崩溃,想痛哭。
起初是在大腿、手腕,甚至想过一了百了,可到底没舍得睿睿。
胳膊下的疼痛蔓延出来,苏烟神思回拢。
她机械性的转过身,然后抬起手看着自己胳膊下那一道叠一道的伤口。
好半晌,她才深吸一口气,又从抽屉里拿出棉花和创可贴,对着镜子仔细处理好伤口。
她只是需要一点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仅此而已。
苏烟没想到第二天还能接到那位大学生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一本正经的说:「抱歉,我还是觉得您花六十万买我的画不值得,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再为您画几幅其他的。」
苏烟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昨晚买了一幅画。
她捏着眉心说,「不用了,我觉得挺好。」
陈路却很坚持,「这是我的原则,我还并没有名气,不值得这么多钱。」
苏烟第一次觉得花钱原来这么麻烦,还得负责给人售后。
她语气不太好:「那你要画就画,随便你。」
「您想我画什么样的?」陈路拿着手机,嘴唇微抿。
他身上有着艺术家的傲气,虽然听出了苏烟语气里的不耐烦,但他并不想占人便宜,而且如果现在对方反悔的话,他也愿意把钱退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