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是说，凰女小姐姐生得器宇轩昂，美艳大方，叫小妖我一见就钦佩不已，对我这样一只弱小又没见过世面的小妖，能被凰女小姐姐折磨，是天大的福气。”
“嗯。”凰女满意地点点头，“那么，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
这还怎么聊天？
到底是没受过精英教育的妖族，全不懂聊天的精髓，委实无趣。
凰女摆摆头顶的三根彩色凤翎，一脸大度道：“罢了，你不过是一只没多少见识的小妖，不懂妖族大义，也是能理解的。”
哈？
妖族大义？
难不成所谓的妖族大义，就是要弱小的小妖心甘情愿地去死？
若真是，她觉得妖族还是早早毁灭吧。
“小妖，本尊等妖族复兴已等了一千年，倒也不介意多等两天。今日本尊心情好，你陪本尊说说话？”
“凰女小姐姐，陪聊不是问题，就是能劳烦凰女小姐姐收一收这骇人的大火吗？你看，我一直龇牙咧嘴的，到底有碍观瞻，少不得影响凰女小姐姐的好心情。”
“嗯，算你有理。”心情甚好的凰女真就收了火，盘坐了下来，“小妖，你也坐吧。”
桃夭立刻作感恩戴德状：“谢凰女小姐姐大恩。”
“嗯。”
说起来，妖一族虽脾性很大，但还算好骗，不管是那时不时喜欢威胁人的山主，还是这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妖。
“小妖，景之上仙哪里好，叫你为他动了心？”
“呃……人美。”
“肤浅！”
桃夭虽然弱小，但还是有一些些自尊的，何况她是一个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成年女性，怎么能叫一只妖说成是肤浅？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她弱弱地补了一句：“心善？”
“哈哈哈……”凰女大笑不止。
这莫不是气糊涂了吧？
不，是她糊涂了才对！
妖有多憎恨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居然因为今天的凰女难得和善，她就不知进退地夸一个人修和善？
不行，她得赶紧找补，然，她还没想好合适的措辞，凰女却说：“小妖，你果真肤浅。兮辰那厮长得是美，就算放在九天，和那些个神仙作比，也没几个能美得过他。可他美则美矣，却美得甚是呆板。”
“……”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见面就冲她喊打喊杀，恨不能立刻将她撕碎，好取而代之的凰女，居然在和她探讨景之上仙美不美？
这该不是梦中梦吧？
“小妖，发什么呆？”凰女沉下脸，“本尊问你话，你需立刻答！”
景之上仙怎么可能美得呆板？若连上仙都算美得呆板，那天下还有美得灵动地吗？但这番真话，她可不敢对着凰女全盘托出。
“那个……也没那么呆吧？”
“不呆吗？”凰女不屑反问，“小妖，你须知道，美人在皮在骨更在风情，兮辰那厮皮美骨美却没有半点风情，终日端着一张冰山脸，尤其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总是空无一物，煞风景地很。”
她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唉……”凰女仰声长叹，这一叹叹得人心惊动魄。
她穿成了一只妖，然她在幽都统共待了没超过一天，加之她原是一个人，所以从未想过要去了解一只妖。
且她遇上的妖，一只比一只惹人厌，她自是更没可能在妖身上多花心思。
然今夜，无论是她，或者凰女，都有些不太一样，于是，和凰女对面而坐的桃夭，头一次生出对妖族的好奇。
“凰女小姐姐，你说上仙不够美，难道是因为你曾见过很多更美的美人？”
“呵。”凰女嗤笑，“可怜的小妖，生不逢时，不曾窥见妖族的繁盛，故而鼠目寸光，被一根无趣的木头吸引，可怜，可怜呐。”
“……”
“小妖，本尊告诉你，三界六族，只我们妖族尽出美人，且全是那种美得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尤其是昔日的妖王，简直美到令三界尽折腰。”
“呃……，是是是，凰女小姐姐说得是。”
自吹自擂是人性的本能，想来也是妖族的本性，尤其妖族和人族仇恨滔天，妖不甘于被人比下去，可以理解。
再说，对于妖王是不是美到令三界尽折腰这种问题，放到现在来讨论，已经没有意义，毕竟妖王死得连渣都没剩下。
“小妖，你这是什么语气？！”凰女蹿地跳起，熊熊大火又一次裹住桃夭，凰女满脸震怒，“身为妖，你居然敢藐视我族的妖王？！”
“哈？”桃夭也急忙跳起来，一边拍灼热的火，一边惊惶不安地对凰女说，“凰女小姐姐，我怎么敢藐视妖王？误会，天大的误会！”
“呵。”凰女冷笑，“小妖，你不必狡辩，借着本尊的妖丹，你化身成人，又得景之那厮庇佑，拜入了昆仑门下，你便以为自己再不是妖了，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