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四师兄不让,桃夭变要扑上去,逼他让。
四师兄无奈,瞪了她一眼,随即错开身,于是,桃夭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然后,她随手甩出一道隔绝符,把一切是非挡在了外面。
几分钟后,她躺上卧榻,朦朦胧胧中,许修远等人的争论逐渐远去,她睡着了。
梦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桃夭坐在一根梧桐木的树桩自上,尝试喊凰女的名字,但一如过去的许多年,没有回答传来。
有时候,她甚至开始怀疑,凰女来过她的梦,只是一场荒唐的噩梦,梦醒了,一切也都过去了。
突然,一道闪亮的,犹如「x」光线般闪亮的射线,穿透漆黑无边的梦境,直击她的灵魂,骇然的桃夭,猛得睁开眼。
侧首一看,陆离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立在洞口前,沉默地瞪着她。
「……」她掐掉隔绝符,无奈问,「陆师弟,你作甚?」
「为何桃师姐的隔绝符,我破不开?」
「哈?」就为了这个,所以大半夜扮鬼吓她?
陆离仿佛没有察觉桃夭的不悦,或者说,他的脸色比她更沉:「我破不开师姐的符咒,所以师姐比我强。」
原来是自尊心受创了!
也是,陆离将将破境,一跃为元婴期高手,他怎么接受自己不如她呢?
「嫉妒?」桃夭一边莞尔,一边伸手撑住脑袋,略带得意道,「师姐比师弟强一些些,本是寻常。」
「不可能!」陆离立刻驳回。
「……」不可能就不可能,何至于这般大声?
然,陆离尤不满足,还补刀道:「以桃师姐的资质,便再有个五百年一千年,也不可能比我更强。」
喵的!这是吃饱了撑着,山门寻事呢。
她的事,是那么好寻的吗?
桃夭快速沉下脸,不悦道:「你到底是来干嘛?要没事,给我滚——」
「……」陆离还真就转身了,等他走了两步,又蓦然转头,干巴巴地憋出一句话,「四师兄让我告诉桃师姐,林仙姑死了。」
「哦。」
死得果然是林希仙。
桃夭的冷静,令陆离的表情变得越发地难看,难看到甚至有了一丝扭曲,只听他震惊又不敢置信地问:「师姐,当真是你?!」
「哈?」桃夭勃然大怒,「好你个陆离,就因为你破不了我的符咒,便要将林仙姑之死栽赃到我的身上吗?」
「不是——」陆离吼。
「怎么不是?」桃夭跳起,站上卧榻,用比陆离更大声的声音反驳,「还有,你吼什么吼?!好歹我是你师姐,你就这样对师姐的吗?」
「……」陆离一瞬间地呆住,然后又干又冷地重复道,「桃师姐,林仙姑死了。」
「所以呢?」
「她不曾对不住你。」
桃夭被气笑了。
在她家陆师弟眼底,是不是不管她想杀谁,都不必费吹飞之力?
「你说是,便是吧。」
陆离上前两步,咬牙切齿地逼问:「为什么?」
「——」桃夭闭了闭眼,因为她若不闭,真得怕自己忍不住掐死对方。
待怒气稍收,她才睁开眼,目光冷静地和陆离对视:「陆师弟,这里是幽都,林仙姑是妖族的筹码,为了拿到妖丹,梵音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到林仙姑。」
陆离冷笑,倔强驳:「别人是不能,但桃师姐可以,因为——」
呵,这厮是真的在怀疑她。
她双手后背,悄悄掐出一个足以覆盖她和陆离的隔绝咒,然后,她才
冷冷反问:「因为什么?」
「……」
「因为我曾经救过梵音?还是因为我曾经帮过妖族?又或者是因为妖族有今日之繁盛,是因为我?」
陆离不答,却是慌忙转身,去看外面,他见外面的人无暇顾及他们,才一边布下一道结界,一边怒斥桃夭:「桃师姐,你疯了?!这些话,你怎么能说?」
她不说,说得人便是陆离。
桃夭色沉沉,一字一句道:「不,疯得人是你。」
「……」陆离怔,却不愿意退缩,「若不是桃师姐,那又能是谁?」
「就因为你认为我有本事杀林仙姑,林仙姑就是我杀的?若是这样,你为何不去怀疑四师兄,乐正灵均和许修远呢?」
陆离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昨夜,他们不曾离开过这里,唯一出去过的人,只有桃师姐和李述白,而李述白回来时,林仙姑还没有死。」
还真是合情合理的推断,却不是以陆离的脑容量,能够做出的推断。:
「这话,谁说的?」
「……许长老。」
「你信?」
陆离苦笑:「我不想信,可我不能不信。」
桃夭默,片刻后,她问:「那么敢问陆师弟,我非要杀林仙姑的理由是什么?总不能仅仅是因为我看她不顺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