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先生要用的棋谱,我今个儿早上没提前拿去主殿放、你就先去吧!”仇文儿也挪动了脚步,算是与王如衣暂时别过。
仇文儿的心思藏得可深,她怎么能让王如衣知道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
她心中盘算着,也不是不能提前跟王如衣说,但若是自己不先确定了、这情报也不好卖了。她仇文儿生平也没想过做什么坏事,就是求有一个立足之地──有个在督察院工作的父亲虽然很是威风,但这样的职位敏感、其实并不招人待见,连带着安秀宫中的一些小姐们也都会下意识地避着她说话。
而她,不过就是希望有一个正常的社交生活而已。
仇文儿悠哉地走回自己所在的院落,又是东看一下、西绕一会儿,这才走回自己的房间内拿出了棋谱准备回去上课,却不料这时看见了一道男性的身影走向谦恭院。
仇文儿立刻立定当场、动也没动。
她还记得任职于宫中禁卫的兄长曾对她说过,在意欲藏身之时若是怕被人发现、最好的方法便是暂且不要动动作、而非急着找地方躲藏──那些人的五官敏锐,一般人想躲藏时所发出的动静肯定远比立定当场或者维持原来行动来得大。
仇文儿不知道为什么、就偏偏记得兄长的那句话,因此她可就动也不动地定在原地好一会儿,这才开始走向主殿。
那个人是谁呢?
瞧他的衣着,不像内侍、更非根本不能出入安秀宫的宫中禁卫,而那道身影自己似乎也看过……
仇文儿寻了寻脑中的记忆,最后脸忍不住抽了抽──那不就是那日中秋宫宴时,范长安指给自己和王如衣看的人吗?
当今皇帝的六皇子,靖王──卫名渊。
仇文儿打从心底打着哆嗦。
父亲可是与自己叮嘱过的,自己入宫以后肯定少不了参加好几回有皇亲国戚参与的宫宴,而这皇亲国戚当中最少出现的齐王与靖王恰恰是最危险的人物,甚至远比皇帝危险──
仇文儿可听父亲说过,当年齐王为了当今天子被废太子之位而犹如风中残烛之际,齐王可是带着军队逼近京师、独自进宫跟先帝叫板的,甚至在砍了自己的几个手足后,将他们的尸首给悬挂在早朝的广齐殿外震慑文武百官、公卿王侯!
至于靖王就更不用说了!除了顺义伯那一家子可成为大烨奇谈以外,听闻还有更多受害者,多是想亲近他的女子们、皆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仇文儿满脑子跑着靖王或真或假的丰功伟绩,又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一会儿后却也转了转眼珠子,开始在心里计较起来──
除了冯芷榕刚进入安秀宫的第一日以外,仇文儿便再也没与她同处在一个空间里,就连平时于安秀宫的花园内或者北殿遇上了,顶多也只是社交性地点点头、连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