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风没好气地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子瑀子瑀的叫,周子瑀不过是个顽固书生罢了,别整天叫得这般亲热,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避嫌。”
叶思漓见他又念叨起来了,也懒得跟他计较,穆九风这人啊就是这样,从小便见不得周子瑀,总说周子瑀是个木头脑袋,一天到晚只知道读那圣贤书,还装着一副清冷高贵的模样。
穆九风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不会恶意中伤别人,可偏偏除了周子瑀。
这其中缘由嘛,叶思漓瞥了穆九风一眼,也不想再打击他。
叶思漓和穆九风一行人因着身份自幼便在国子监一道学习,他们跟周子瑀也算是从小便认识的,不过,周子瑀确实实打实的“别人家的孩子”,琴棋诗画无一不能无一不精,三岁习诗词,五岁写策论,七岁棋艺精湛无人能敌,九岁一幅水墨丹青引得天下文人惊叹……
而穆九风,很显然,从小到大没个正形,国子监的墙头几乎被他翻了个遍。
一日他实在受不了摇头晃脑念着“之乎者也”的司业,便十分熟练地溜了,身形灵活地爬上梯子趴在墙头,正想将梯子拎上来放在墙外面,好顺着下去,结果这倒霉孩子脚一蹬,一不小心将梯子踢到了,穆九风正孤苦无依地趴在墙头上下不得之际,瞧见了前些日子请了病假此时正好回来的周子瑀!
穆九风简直这一瞬间简直觉得周子瑀就是活菩萨啊,连忙招了手,待周子瑀走近后,小声跟周子瑀说明了情况,让周子瑀搭把手帮他把梯子扶起来。
结果周子瑀盯着穆九风看了好一会儿,最终丢下一句“念在你爬这么高,也不容易的份上,我不会向司业告发你。”便转身走了,留下穆九风一人孤零零在墙头趴了近两个时辰,直至中午放学时才被叶思漓和顾离忧“解救”。
其实,这倒也没什么,穆九风就当周子瑀是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扶不起那长梯,结果,当日下午,司业便知道了他翻墙一事,他被罚抄了整整五十遍《道德经》,要知道,这对于穆九风来说,可比要了他命还难受啊!
自那以后,穆九风便认定周子瑀是个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
害,叶思漓觉得,人家周子瑀确实挺冤枉的,当日穆九风趴上那么高的墙头,他们在院子里看得一清二楚啊,她和阿忧本来想去救他下来的,结果被司业止住,硬是等到了晌午才允许她和阿忧去放他下来。
这件事叶思漓也跟穆九风解释了,奈何穆九风脑子一根筋死活不相信,非说她是为了周子瑀找借口,为此他还跟她赌了两天闷气呢。
“你俩究竟发现了什么?”穆九风见两人都不说话,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思漓神秘一笑,跟他打着哑谜。
——
三日后。
“九风,九风你快点儿。”思漓站在宁安侯府门口,催促着一直没有出门的穆九风。
穆九风低着头整理着衣裳,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怎么样,没迟到吧?”穆九风系好腰间的玉佩。
“我昨日还特意让涣夏来提醒了你,结果你居然还是睡过头了!今日是宫宴,你是想让文武大臣和外国使节都等你一个人吗?”思漓也当真是服了穆九风,却丝毫没有耽搁,两人连忙上了马车。
穆九风看着马车里的顾离忧,问道:“郡王呢?”
“祖父先行进宫了,你说说你,整日跟个小姑娘似的,出门磨磨蹭蹭。”思漓看了看时辰,应该没有迟到吧。
穆九风不甚在意,懒洋洋靠在马车里,道:“你可别冤枉了小姑娘,你这样的小姑娘可是一点儿也不磨蹭。”
“……”
顾离忧一行人抵达皇宫的时候,算是有些迟了,大殿中不少官员都相互寒暄着,皇子公主们也已出席落座。
叶思漓环顾了一周,并未觉得奇怪。虽说皇子公主不得参政,但今日是宫宴,名为迎接使臣,实则就是突出一下我朝对其重视,以礼相待,也向使国展示我大周热情相邀心胸宽广,你莫不识抬举!
虽然都是各国交往惯用的把戏,可是叶思漓却是喜欢凑这些热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进宫来逛逛。
叶思漓几人刚进大殿,便看见几日未见的萧灵。
萧灵也一眼瞧见了他们,便立马提着裙摆快步走了过来,毕竟是宫宴,人多眼杂,人人都得记着自己的身份,一举一动且不可乱行,若是平时萧灵肯定早早扑过来给叶思漓一个熊抱了,可是现在却只能提着裙摆稍稍加快些步子。
“思漓你可迟到了,让我好等!”萧灵走到叶思漓面前,围着思漓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
叶思漓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摸了摸头上的发饰,问道:“我可是何处不得体了?”
“思漓自然是最好看的,只是上次回城我便被逮回宫了,这几日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溜出宫去找你,这两人也不知道给我报个信,害得我担心死你了。”萧灵埋怨地瞪了眼思漓站在身旁的顾离忧和穆九风,“幸好你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