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恒川，没有秘密，无论事情的大小。
无论不同部门的两个刚入职的年轻人悄悄谈起了办公室恋爱，亦或是哪个项目部门的投资经理和董事长在办公室里为项目的ons吵翻了脸，再或者是谁又使了手段拿下了几十个亿的大项目，一年的额度一下子就冲下了大半。
在恒川，一切都是透明的。即便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仍然会被善于观察的有心人发现端倪。
事事皆是如此。
凌翊中午从hr手里要走了一个应聘投行部实习生的事情，下午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就传到了投行部老大李立华的耳朵里。
「这么说，那原本是个应聘我们投行部的女生？」
「是的，不过刘昊睿知道我们不招女生，原本就是想把她淘汰掉的哦。」回话的男子身穿花色衬衫，斜分头，翘着个兰花指，说话娘里娘气的。
这男人虽然看着花枝招展，举止阴柔，却是李立华手下的得力干将。而且，最有反差感的是，他拥有一个非常阳刚的名字——于光荣。
「这倒是。不过，凌翊不是也不喜欢招女生吗，何况那只是个实习生，怎么还特意跑去把人要走了？」李立华问道。
「事情就奇怪在这儿，所以我就特意去打听了一番。老大，您知道凌翊手下有个看建筑行业的研究员叫王濯吗？」
「嗯，之前开会的见那个小伙子汇报过，还行。」
「据说，冬天的时候，那丫头在凌翊的部门里实习。固收的投资经理发来了一个标的，是康洋建设的债券，正是王濯的行业。第一次的时候，这个王濯分析完就把这个标的过了，他们信用管理部内部召开评审会的时候，评审小组那几个人都没有异议，偏偏这个小丫头在场，还说了不同的意见。」
「哦？这年头，实习生还有这么敢说话的？这倒是不常见。」
「是呀，一般没毕业的学生，哪懂那么多。再者说，尽管有不同想法，还没能入职，哪里就反驳那些资深的前辈。更有趣的是，那个凌翊偏偏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继而叫她写了深度分析的报告。」
「结果，第二天凌翊把信用部门都叫去开会，这丫头一讲，大伙儿再一讨论，所有人竟然就都推翻了原来的意见，认为它不能投了！到最后，信用管理部一致否决了这个标的。投资经理原本听着王濯的口信儿，都和交易对手把事情谈好了，这下单子黄了，还赔了人情进去，哪能咽下这口气。」
「他们气得闹到了风控总监那里，您猜最后怎么了？」
于光荣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李立华被吊起来了胃口，但仍是不动声色，只淡淡回应了一个，「嗯？」
于光荣见状，只好接着八卦：「首席最后也是否了那只标的，可投资联合宏观配置的邢总动不动去董事长那里告状吐槽，时间久了凌翊在董事长那里也不得好。」
李立华想了想于光荣嘴里提到的这几个人，脑海里也大概能想象出来他们得是个什么德性。就凌翊那个闷葫芦，大概率是要吃哑巴亏。.
见自家老大并不出声，于光荣接着发挥自己八卦到底吃瓜吃透的本事，「李总，据我观察，事情发展到这里还没完，还真说不好谁是赢家。」
「哦？这怎么说？」李立华好似又来了兴致。
「这就要从那只标的说起了，他们想投的是康洋建设股份有限公司的债券，那一个老牌的建筑企业。今年4月的时候，惠公国际先是下调了康洋建设的信用评级至-。」
「而就在今天中午，惠公国际又把他下调至-了。不到10来多分钟之后，龙头的那几家信用评级机构，接二连三的把康洋建设的级别都下调至-了，这在国内的债券史上可绝无前例！
」
「这么说，国内的债券市场说不定要有大变动了。」李立华一直手拖着右腮沉吟说道。
「谁说不是呢！」
如果真有债券爆雷的事件发生，金融市场是牵一发而动身的。企业融资、收益率、监管……未来难免影响到他们投行业务，倒真是搅动风云的大情况。
李立华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这个事情你盯着点儿后续，真有状况发生及时和我汇报。」
「得令。」于光荣狗腿子似的屁颠屁颠立马答应，「不过老大，要真出大事，那可是大新闻。」
「不好说会不会真发生。不过，要真是真有雷，谁家先踩中，那可是丢了大脸面的，凌翊到时候可就翻身了。」李立华说道，「对了，那个女实习生，什么情况？」
「这个我也打听到了，宁海大学大二的学生，金融系，叫宋禾婉。本人是挺优秀的，而且长得非常漂亮，比咱们机构金融的那个女销售d还要漂亮几分。」
「呵呵，这叫你说的，我都好奇了。」
「那老大，咱们再把人要回来？」于光荣可是打心眼里希望部门里能来几个妹子，这自从来恒川，他的部门就像是一座和尚庙一样，连实习生都是男的！
太可怜了！
又不是正式员工，干嘛实习生也要讲究这个？难不成，老大他还怕她们实习几天就回家去生孩子了吗？
真搞不明白老大的想法。
「得，你别在这贫了，我的部门不要女生。想看美女，去销售看去，要么等人暑期实习的时候来了再看。现在，赶紧回去干活去，让你写的报告什么时候交？」李立华这就开始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