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愣愣的看了她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神色不自然的撇开脸,看着院中枯死的一棵树,问道:
“这是什么树?好像在哪里见过。”
纪梵音从廊下走到院子里,回答道:
“珍珠梅。”
李慕白眉睫微动,错开了目光,他并不在意珍珠梅是什么,只是不想回答纪梵音方才的问题而已。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他该如何回答?
说,他以为七皇子一案至少能扳倒云妃,岂料只斩断了她的左膀右臂,丝毫没能动摇她在父王心中的地位。
还是说,他以为借此机会,可以查出君后是知道柳妃的野男人的存在的,并默许了他的存在,又或者,她才是整个案件的幕后黑手?
又或者要他说……
赤霞国曾经最尊贵的女人——他的生母,薄清歌,今日,是她的忌日。
每年的今日,他都会刻意回避,却每次都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
李慕白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眸中已经平静如水,问道:
“包子在父王跟前说了一车的好话,要父王给予些恩赐,抚慰暮神医等人在七皇子一案中遭受的委屈。你不在前头领赏,跑冷宫这种鬼地方做什么。”
纪梵音黑漆漆的瞳孔如宝石一样乌亮,笑吟吟的凝在李慕白的脸上,说道:
“说是恩赐,也不过就是点黄金白银、稀罕物件,我才不要为了这些破东西,就朝你家父王卑躬屈膝。”
李慕白先是一愣,复又笑着直摇头:
“你啊你,多少人花了多少年,也难见我父王一面,你倒好,有了面圣的机会,你还不爱去。你的膝盖是金子做的啊?这么金贵。”
纪梵音抬起腿,拍拍膝盖,笑咧咧的说:
“它比你想象的金贵,这一生,它只跪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