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憎与恨,恼与怒,所有复杂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几乎都要将郑弘岩的理智吞没。
几乎……
郑弘岩双手捧着茶杯,静默片刻,平复了心情,慢慢的开口:
“出城去墓园,是我下午临时做出的决定,你如何能提前知晓?”
纪梵音知道郑弘岩不好糊弄,慢慢的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徐徐地解释道:
“我见过一些人为了能活下去,会把自己的孩子,以不如一只阿猫阿狗的低价,随意卖给无量的商贩。
商贩又从中挑选出优质的在家中培养,余下的劣质货,死掉的比活着的多。
在黑暗中寻找光明,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而大叔你,不为自己,为了别人,选择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这是一件很有趣、又令我费解的事情。
我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我想知道,你为了别人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她声音透着一丝冷漠和玩味,仿佛在她眼里,这只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纪梵音的嘴角一直维持着一抹极淡的笑容:
“所以,不止今晚,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
郑弘岩脸色变了。他一向善言善辩,此刻却瞪着纪梵音,找不出话反驳。
他刚出纪府,她后脚就安排好了守城人和马车。
他在纪府的墓园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惊动出一个人,怕是今晚那里的守墓人也被她换成了。
再换句话说,他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在他白天经过的街道,在他周围不经意的角落里,都藏着一双眼睛,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